晨曦微光之时,一只乌鸦扑哧着翅膀落到,路旁的大树树枝上,将正在树上织网的小蜘蛛抖了下去。
小蜘蛛忽然停滞在半空中,不明所以的它在空中挣扎,开始长毛的八足不停乱舞,像溺水的小可怜一样。
盘膝坐在树下休息的白衣僧人将地上的降魔锥拔出来,小蜘蛛顿时掉了下来。他用手掌接住掉下来的小蜘蛛,对它微微颌首:
“贫僧度,自东土而来,所为者,灭戎。”
小蜘蛛静静待在他手心,不敢动弹。那僧人嘴里念叨几次后,就将蜘蛛放在地上,说道:“今天也没忘记目的,很好,很好。”
白衣僧人从树下站起来,一身素衣、云纹雪靴皆毫无赃污,洁白如新。他抬起头看了看太阳,认出哪边是北方便开始前进。
“灭戎,灭戎……”他双手合十,嘴里吐出得却不是善言,“超度精灵,超度精灵……”
一股喜悦忽然在他心里绽放——白衣僧人忽然想起,昨天他遇到了三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他们可是好孩子,问我要不要帮忙,还帮我指路了。
他们貌似邀请我去什么地方?白衣僧人沉思数秒,叹了口气,脸上英俊的相貌忽然出现一丝奇怪的红润,整个人微微矮了微毫。
“贫僧记不住了……”
身穿褐色盔甲的人影从大道上走来,一个个披甲带刀,神色紧张地东张西望。他们看见向他们迎面走来的白衣僧人愣了愣,便上前喝问道:“那秃头,你是何人?从哪里来?”
“贫僧度,自东土而来。”白衣僧人连忙将背得滚瓜烂熟的介绍语说出来——还是用戎国语说的。
仿佛是队长的人物认真看了看白衣僧人,摇摇头:“跟那些枭族强盗不同,这是个人类。”
“山阴队长,东土是哪里?兰族的地方吗?”一名队员问道。
“应该不是……”山阴队长皱了皱眉,向白衣僧人问道:“你经过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来这里?”
白衣僧人十分礼貌地合十说道:“我经过了昆明关、香螺关离开礼国,然后穿越象精灵、狮精灵、羊精灵的地方……”
山阴队长拔出腰间九曲长刀,脸上鳞甲竖起,大喝道:“休想欺骗我!你说你经过相族、史族、杨族的领地?他们可是最为厌憎人类,根本不会让外来者活着离开!”
被打断了说话的白衣僧人也不急,反而是极为好奇地看了看山阴队长,忽然说道:“你不是人类?”
那山阴队长身上虽然穿着盔甲,然而相貌喜人,寸毛不生,皮肤泛褐,脸颊两旁皆有深褐鳞片,眼白眼珠皆是纯黑,身高两米有五,也就是白衣僧人会这么晚才看出他不是人类。
“住口,队长是高贵的山族,你居然敢如此冒犯?”后面的队员马上拔出长刀指着白衣僧人,一个个神情激动地破口大骂。
白衣僧人看了他们一眼,确定他们是人类便摇摇头,嘟囔道:“不就是穿山甲嘛……”
那山阴队长眼珠子睁的老大,嘴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啸音,举起九曲长刀往白衣僧人砍去!
“等等,”白衣僧人闪开山阴队长的斩击,认真问道:“你愿意向太上天、昊主、禅主、仁主三主一上宣称自己脱离精灵族,入人世,守礼仪,永远与人类和平相处吗?”
白衣僧人用戎国语语速极快地说出这段话,看来他来之前已经背了上百数千遍了。
“妈了个巴子,忒聒噪了!”山阴队长大声怒喝,然而他却忽然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个洞口。
能在毫厘之间避开他的斩击,山阴队长也知道对方并不好惹,便强抑怒火,从他最拿手的战技将这个秃头碎尸万段。
白衣僧人叹了口气,“怎么几千个精灵就没一个愿意呢……”
待在一旁的人类士兵没有上前,而是极为狂热得高呼:“山阴队长,将这个光头杀了!”“居然敢侮辱山族,真是不可饶恕!”
抬起头望向天空,白衣僧人往人类队员轻轻一拜,说道:
“入人世,守礼仪,则度。”
山阴队长忽然轰开白衣僧人脚下的地面,试图在后者站立不稳的时候,用战刀劈碎他的臀骨和脊椎!
山阴队长有信心令这个光头伤而不死,然后用半天时间来惩罚他侮辱山族的罪孽!
然而,白衣僧人没有落入山阴队长临时挖出来的坑里,仿佛站在空气地面上,稳如泰山。面对山阴队长的袭击,他没有躲避,而是轻轻抖了抖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