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噎住。
房间内,沉默如空气充斥在两人之间。
良久。
阿纳托利起身打开房门。
“是你们放下得太轻易,我做不到。”
门板被带上,发出一声轻响。
亚历克闭了闭眼,半晌,靠在沙发背上长叹一声:“真是……像极了阿纳斯塔西娅。”
杯中酒被他握在手里已经变温,亚历克蹙眉一口饮尽,离开了书房。
阿纳托利走下一楼时,利兰和艾萨克已经不见,埃隆正坐在台阶上。
15岁的alpha背影单薄,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如同一只失去族群的小兽。
“埃隆。”
“哥。”埃隆回过神,起身走到他身边,“我送你。”
劳伦斯已经不在门口,埃隆送阿纳托利走下台阶,瞟了眼四周无人,低声说:“我没找到你说的东西。”
“没关系,我这边已经有一点线索了。埃隆,你做得很好。”阿纳托利拍了拍埃隆的肩膀。
埃隆沉默片刻,轻声道:“哥,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阿纳托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只能承诺:“等庭审结束,我会尽快带你搬出来。”
埃隆微微垂头,捏在阿纳托利衣袖上的手指渐渐收紧。
感觉到少年心绪并不平静,阿纳托利顿了顿,蹲下身来。
只有15岁的少年静静看着他:“哥,人的记忆是不是终究会淡去?”
阿纳托利没有立刻回答,抬眼向房子上方看去。
他的视力一向很好,可是此刻他觉得自己看不清眼前的轮廓,看不清很多东西。今天这番谈话前,他以为自己看得清亚历克,可事实是,亚历克的城府比他想的更深。
那么,利兰的事,亚历克真的如表面那样一无所知吗?
亚历克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答道,又像是在回答自己的疑问。
埃隆摸了摸他衣领的刺绣,自己的衣领处也有同样的鸢尾花纹。
灰眸低垂:“那爱呢?”
是不是像他亚父的花田一样,过气之后,成为碍眼的垃圾?
是不是必须铲除,种上新主人喜欢的东西?
细碎的鼻音消散在风里。
阿纳托利为他拭去眼角的潮湿。
“他说爱亚父,结果亚父去世半年后他结了婚。”埃隆自哂一笑。
“我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