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皖却摇头:“不,我们已经得到了两样,不能半途而废。“她擦干眼泪,“不过答应我,下次遇到危险,让我来保护你一次。“
傅少平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无奈地笑了:“好。“
晨光透过山洞口的藤蔓缝隙洒进来,南宫皖被一阵细微的动静惊醒。她猛地抬头,发现傅少平正试图撑起身子,额上沁出冷汗。
“别动!”她一把按住他的左肩,指尖紫焰流转,轻轻拂过他右肩的伤口。昨夜敷上的火灵芝粉末已让腐肉脱落,但新生的皮肉仍泛着淡紫色。“玄阴教的毒没那么容易清干净。”她声音沙哑,从腰间皮囊中倒出最后几滴回天露,“再忍三日,否则经脉会留下暗伤。”
傅少平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忽然抓住她手腕:“你的本命精血耗了多少?”南宫皖腕间一道血线已蔓延至肘部——那是精血枯竭的征兆。
“够用。”她抽回手,掀开他染血的衣襟。两人沉默地交换药瓶,一个用紫焰灼烧伤口残余毒素,一个以玄冰玉髓的寒气镇痛。洞外传来古战场特有的风啸声,像亡魂的呜咽。
——
七日后,竹庐药香缭绕。
南宫皖盯着案上泛黄的《九酝方》,指尖在“玄冰火魄酒”配方上反复摩挲。“还差冥河幽兰和千年雪蟾衣。”她突然咳嗽,掌心血丝隐现。傅少平默不作声地递来温好的药,碗底沉着碾碎的火灵芝。
“东郊寒潭有雪蟾蜕皮的痕迹。”他展开一张兽皮地图,某处被朱砂重重圈起,“但守着它的——”
“是那只化蛟失败的墨鳞蟒。”南宫皖接口,两人对视时竟同时勾起嘴角。当年他们初遇便是因争夺这蟒的胆液,如今倒像轮回。
——
寒潭水面结着蛛网状的薄冰。傅少平剑尖轻挑,冰层裂开的刹那,南宫皖甩出的紫焰已照亮潭底——苍白如雪的蟾衣正附在沉木上,而盘踞其上的巨蟒鳞片间渗着黑血。
“它被玄阴教的人伤过。”南宫皖低语。话音未落,潭水突然沸腾!墨鳞蟒暴起时带起腥风,傅少平旋身挥剑,剑气将扑来的毒液冻成冰锥反弹。南宫皖趁机掐诀,紫焰化作锁链缠住蟒身,却见蟒眼突然淌血,癫狂般撞向潭边石壁。
“它要同归于尽!”傅少平扑倒南宫皖的瞬间,雪蟾衣被气浪掀飞。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掠过——竟是先前那只偷袭傅少平的黑衣人!他抢到蟾衣便遁入林间,阴鸷的笑声回荡:“多谢二位替我们找到——”
紫焰与剑光同时爆发!南宫皖的火焰锁住黑衣人双脚,傅少平的剑已穿透其胸膛。然而黑衣人临死前捏碎符咒,蟾衣在绿火中化为灰烬。
——
“还有备选。”深夜的竹庐里,南宫皖突然拍案。她抖开《九酝方》最后一卷,指着一行小字:“若不得雪蟾衣,可用并蒂冥河幽兰代替——此生阴阳二蕊,正好替代冰火双属性。”
傅少平凝视她强撑精神的侧脸,忽然道:“幽兰生长处有‘阴阳界’之称,是鬼修地盘。”南宫皖嗤笑:“比玄阴教余孽更难缠?”她起身时晃了晃,被傅少平扶住。两人手掌相触的瞬间,她袖中掉出个瓷瓶——里面本命精血只剩薄薄一层。
傅少平收拢五指,声音沉得发哑:“这次听我的。”
——
阴阳界雾气弥漫。南宫皖以血画符,紫焰在两人脚下铺成通路。石缝间突然伸出白骨手,傅少平剑未出鞘,冰霜已将其冻结。远处传来铃铛声,一顶猩红轿子飘然而至。
“活人取幽兰需付代价。”轿帘后伸出青白的手,掌心托着并蒂,“一魂一魄,或者……”手突然指向南宫皖,“她的紫焰灵根。”
傅少平的剑已抵住轿帘。南宫皖却按住他手腕,对轿中人嫣然一笑:“不如用这个?”她抛出一块青铜残片——正是玄阴教追寻的圣物。轿内沉默良久,终于卷走残片,幽兰缓缓落在她掌心。
归途暴雨倾盆。傅少平突然将南宫皖拉到身后,剑锋划过雨幕——三支淬毒箭矢落地。“阴魂不散。”他冷笑。南宫皖却望着手中完好无损的幽兰,轻声道:“值得。”
——
蒸腾的酒气熏得竹庐瓦片叮咚作响。南宫皖按古法将材料分层封入玄冰玉髓打造的瓮中,傅少平则以剑气引导阴阳二气交融。当最后一缕紫焰没入瓮口,瓮身突然迸发红蓝交织的光晕。
“成了!”南宫皖拍开泥封的刹那,清冽酒香中竟幻化出凤凰与冰蛟的虚影。她舀起一勺递到傅少平嘴边,他抿了一口突然呛住——肩头黑气竟被逼出,在空气中消散。
南宫皖大笑,笑着笑着却栽进他怀里。傅少平接住她时摸到后背一片湿热——强行催动紫焰让她旧伤崩裂。他抱起昏睡的她走向内室,酒瓮上的光影温柔笼罩着两人身影。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
竹庐内,酒香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