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一路杀至葬尸渊。
渊底白骨堆积如山,无数具挂着腐肉的尸骸在黑暗中蠕动,发出“咯咯”的啃噬声。
古尸悬于半空,铁链贯穿心脏,血灵芝在其胸口搏动,如一颗鲜活的心脏。
“破阵!”傅少平低喝一声,玄冥令寒光暴涨,直劈铁链!
南宫皖金线如龙,缠绕古尸四肢,生生将其扯落!
就在血灵芝脱离古尸的瞬间,整个洞穴骤然震颤!岩壁渗血,浮空凝成巨大的“血饲夺舍阵”!
“轰——!”
古尸双目猛然睁开,血灵芝裂成无数红丝,如箭雨般射来!
傅少平挥刀斩断大半,却仍有一根红丝刺入肩头,瞬间钻入血肉!
南宫皖眸光一厉,金线如电,刺入傅少平体内,硬生生将那红丝扯出!
“走!”她一把拽住傅少平,纵身跃出深渊!
身后,巫傩的诵经声如潮水般涌来,葬尸渊轰然塌陷!
傅少平背着昏迷的南宫皖冲出山谷时,怀里锦囊装着半朵血灵芝——菌伞残缺处还连着半截指骨。
林小七熬制的七星藤汤已在药鼎里翻滚。少年盯着师父褴褛的衣衫和南宫皖苍白的面色,突然发现他们十指紧扣的指缝间,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那是南宫皖的金线,正深深扎进傅少平腕脉,将他体内寒气源源不断导入自己经络。
“愣着干嘛?”傅少平把血灵芝砸进药鼎,溅起的血沫在汤面上凝成“生死同契”四个小字,转瞬即逝。
檐下玄玉风铃无风自动。
病榻上的少年皮肤突然裂开,一条三寸长的金蛊虫破体而出,正要飞走——
“啪!”
傅少平用烟斗按死蛊虫,青烟缭绕中,南宫皖睫毛微颤,嘴角浮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
卯时·药堂
晨光微熹,药堂的檐角还挂着昨夜的露水。
少年——如今已能下床行走,面色虽仍苍白,但眼底那股死气已散。他站在药柜前,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贴着红纸的药罐,像是在数自己的心跳。
“师父。”他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哑,“我想留下来。”
傅少平正叼着烟斗,闻言抬了抬眼皮:“留哪儿?”
“药堂。”少年转身,深深一揖,“您和南宫姑娘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
南宫皖坐在窗边,金线绕指,闻言指尖微顿。
傅少平吐出一口烟,青雾缭绕中,他的神色看不真切:“你叫什么?”
“陆昭。”少年答得干脆,“家住青州,父母早亡,只剩一个妹妹……前些日子被仇家下了蛊,若非您二位……”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又深深一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