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微微一怔,诧异道:“可有个人私情?”
张道源摇了摇头,低声道:“萧相有所不知,这陈玄奘在娘胎里便与佛有缘,五岁那年,更是有佛祖亲自显灵,天龙降世授功。”
“八年后,陈玄奘年仅十三岁,便孤身一人前往江州,报了父母血仇,待陈学士还魂,玄奘法师又回了金山寺,默默修持十年。”
“二十三岁,玄奘法师出山,行走天下,降妖除魔,救得生民无数。”
“百姓念其慈悲,又感其威德,故称其为大慈大悲大威大德玄奘法师!”
魏征与萧瑀面面相觑,诧异道:“竟有此事?”
后者翻出江州的举荐书,皱眉道:“这举荐书上并未写明啊!”
张道源咳嗽一声,低声道:“此人涉及陈学士之事,且因前任江州太守被贼匪冒充十三年,江州上下乃至朝廷,皆有失察之过,故隐去不提。”
魏征闻言大怒:“好一个隐去不提!”
张道源连忙劝慰魏征,笑着说道:“虽举荐书上隐去未提,但江州内外,无论官员还是百姓,无不知玄奘法师大名,这些来自天下名寺的僧人,或多或少也都知晓玄奘法师的名讳。”
“……不信你看!”
说着,张道源指向下方的众僧。
魏征抬眼望去,果然发现,那些即将与玄奘法师辩论的僧人,各个都是脸色凝重,如临大敌,正在与玄奘法师论法的对手,更是面色难堪,有些甚至脸色铁青,颇有气急败坏之意。
“果然佛法精深!”
魏征面露惊奇,急忙让身边家仆下去偷听。
不多时,那家仆一脸古怪地走了回来。
魏征三人心生好奇,当即让护卫复述论言。
那家仆犹豫片刻,小声道:“那玄奘法师确实言辞犀利,佛法精深,只是……只是他性子似乎颇为洒脱,在论法之余,常常不按套路出牌。”
魏征饶有兴趣地问道:“如何不按套路出牌?”
那家仆不敢说,只能凑到魏征耳边,小声将他所见之事告诉了魏征。
魏征闻言惊愕,旋即哑然失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萧瑀心生好奇,急忙道:“到底如何,魏相,速速道来!”
魏征面带笑意,低声道:“那陈玄奘的对手乃是灵泉寺方丈弟子,其佛法精深,言论精妙,但玄奘法师却嗤之以鼻,拒绝与对方辩论。”
“对方大怒,说玄奘法师不守清规戒律,还说当初玄奘法师在灵泉寺挂靠的时候,他曾在玄奘法师房中嗅到了烧鸡的味道。”
“那玄奘法师也是个妙人,不仅坦然承认了酒肉之事,还抛出灵泉寺方丈蓄养狐狸精,差点被狐狸精吸干阳气的丑闻,羞得那方丈弟子面红耳赤,掩面而走。”
听到魏征的话语,萧瑀与张道源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待笑完了这件事,萧瑀摇了摇头道:“此事虽是妙绝,但玄奘法师也确实触犯了清规戒律,若你我推举他作为坛主,恐怕会为人诟病吧?”
魏征笑道:“萧相莫急,那玄奘法师在对方遁走之后,还作诗一首。”
“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堕魔道。”
“作诗之后,玄奘法师念了声佛号,而后转身潇洒离去,我这家仆上前追去,但却未能找到玄奘法师的身影,反而在那玄奘法师此前站立之处,发现了一朵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