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公啊,实不相瞒,我这老弟想从中挑个孩子过继,你觉得哪个孩子合适些?哦……,没别的,就身子骨方面来说。”
老刘头显得局促不安。
“唔,那个痴儿生活都不能自理,人话也听不太明白。听说他爷爷一辈也出过痴儿,这就怕隔辈的出问题,你们自己想想吧。”
“那别的呢?”
“你们说喜欢打人的那个,我观他神态和脉象,发现可不是单纯的脾气不好这么简单,这往后狂躁起来可不得了。”
老刘头吞了吞口水,弱弱问道:“剩下两个……”
韦公慢悠悠说道:“这懒汉倒是没什么病症。”
老刘头试探道:“那选这个?”
村正心想:狗改不了吃屎。
那汉子是杨氏外家的,三十好几了连饭都不会煮,过继来不知道是当儿子还是当太爷的。
村正不死心,追问道:“韦公,不是还有一个吗?那孩子的病妨碍寿数吗?”
韦公瞥了一眼,轻飘飘说道:“要他七八十岁是不可能的,这养得好四五十岁也使得。”
“每年要花好多钱财?”老刘头见有一点希望便连忙追问。
“那小伙的病我也看过,说来一开始并不严重,只不过他父母舍不得钱财才错过了医治的最佳时间。如今想有所好转,需得去镇上找老大夫看诊,用些好药才成。”
村正和老刘头不约而同道:“真能治?”
韦公点头:“总比现在好上不少,其它也不妨事的。”
这“其它”指的是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老刘头心中激动,村正却想得更长远。
怕到时过继到老刘头身边把人医好后,人家反悔想将人拿回去。
韦公道:“过继岂能儿戏,若怕有这样的拉扯便写下三份文书,两家各一份,递官府一份,然后叫他们家将孩子从家谱中除名移到你家,再协议好若要不守信便要赔偿就是了。”
老刘头着急道:“他们打赖不赔怎么办呢?”
言语似刀剑
韦公感慨第一次碰到上门看病还要给别人出主意的。
罢了罢了,世上苦命人这么多,拉起一个算一个。
正好到时去找周勤多要两壶酒,嗯,得自己带大一点的酒壶去才成。
“你们这文书上要写明,没钱则用田地房产抵债便成。除非他举家搬迁,不然你怕什么?还要村里人一一来作证呢,你过继时不是摆桌宴客吗?你若会做人,全村都帮着你,这你还怕?”
村正拍手感叹,“哎哟,这倒是个好主意!”
老刘头也满意的点点头,看得出很是激动。
平常乡下人家过继,就是两家私下说好,然后找村正说一声便成了。
他们还不知道能把这件事弄得这么大,这么正式,把过继后的各种问题堵在源头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