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红大师嘿嘿笑道:“好眼光,这位宫城叔叔,就是我家一个不常走动的远房亲戚,一年也见不著一两次面,人家不给我面子我也没话说。
要是换我爸出面,他还敢狮子大开口,那这亲戚关係也就做到头了。”
正说著,宫城回来了,他对高远说道:“领导倒是同意卖给你,说閒著也是閒著,不过,领导的意思是,每座让您再加一千块钱,您看。”
田壮壮又想梗脖子,被高远拽了一把,他爽快道:“成,那就每个院六千块,我这就去取钱,咱抓紧把这事儿给办了吧。”
一万二买两座总面积400平米的小四合,简直不要太划算啊。
这两座院子別看破,重新修葺一番,放个几十年,没一个亿,都不让你看一眼。
高远有自个儿的打算。
他不准备住,两个院子一个给杂誌社留著,一个搞成私人据点儿。
刚好两个院子是联通著的,墙上有个月亮门。
今儿一天,高远都在跑院子过户这事儿。
办完所有手续后已经下午快五点了。
回北影厂的路上,田壮壮特不解,问他道:“你为什么非要买院子啊?別跟我说你纯粹为了拍电影。”
高远蹬著自行车,笑道:“我如果说,这院子將来会升值,你信不信?”
田壮壮嘁了一声,道:“做梦呢吧?上个厕所都得跑胡同口去,要不是老城区的人没办法,你原地给他一套楼房,你看他乐不乐屁了?”
高远笑而不语。
深深感受到跟这个年代的人没办法交流。
两人陪著他忙活了一天,中午饭都没顾上吃。
高远请客,在艾大叔店里吃了顿烧烤,才把二位打发回家。
接下来一段日子,他还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先是两个剧组轮流转,今儿去棚里看一眼,明儿到护国寺大街逛一圈。
还要抽时间拉著张国荣喝顿酒。
哥哥的状態越来越好了。
就比如说今天这场戏吧,段小楼来看程蝶衣,发现他菸癮犯了。
陈导刚喊了声开始!
哥哥就疯了,他拿著鸡毛掸子將墙上的相框砸了个稀巴烂,玻璃碴子四处飞溅。
他头髮凌乱、双目赤红,似乎还觉得差点儿意思,又一拳將窗户上的玻璃锤碎,鲜血瞬间將拳头染红,中指凸起的骨节都被玻璃碴子削下来一块皮。
陈导立刻喊停。
高远嚇坏了,大声喊道:“医生呢?医生!快过去瞧瞧手有没有事?”
他边喊边小跑过去,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腕,嘴角哆嗦著埋怨道:“你干嘛要这么拼啊?”
“不疯魔不成活嘛,既然演了这个人物,把程蝶衣的性格特徵詮释好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哥哥乐呵呵地说道,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王医生快步过来看了一眼,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被割破了一层皮。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我建议还是去医院扎一针破伤风吧,然后再上点药包扎一下。”
高远忙说道:“小夏,去把车开过来,送哥哥去医院!”
小夏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去,片刻把麵包车开了过来。
“没那么严重的。”哥哥还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