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曾经纵马踏碎草原的阿勒班勇士,此刻在明军寒光凛冽的枪阵前瑟缩如惊弓之鸟。
那些曾在部族传说中斩落敌首、夺下十二座城池的精锐骑手,如今或横尸雪野,或望着染血的弯刀颤抖不止。
幸存的战士攥着断裂的弓弦,瞳孔里倒映着明军毫发未损的阵列,方才兵刃相撞时震裂虎口的剧痛,仍在提醒着他们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在哈萨克人的记忆深处,蒙古铁骑的赫赫威名始终与大漠孤烟相伴。
成吉思汗的怯薛军以日行三百里的奔袭令敌胆寒,忽兰忽失温之战中,铺天盖地的箭雨曾让欧洲骑士的重甲沦为摆设;拔都西征时,迂回包抄的战术如鬼魅般撕裂东欧防线。
这些战例被部族长老反复讲述,在篝火旁化作激励后代的传说——草原骑兵的精髓在于机动性,而非与钢铁城墙正面对撞。
阿勒班部的勇士们自幼在马背上成长,自恃骑射技艺不输任何敌手。
他们曾在与蒙古的冲突中以少胜多,在劫掠商队时如旋风般来去无踪,甚至私下嘲笑蒙古人如今的疲软。
但眼前的明军却颠覆了他们所有认知:那些身披精钢锁子甲的战士,在对冲中如移动的堡垒,哈萨克弯刀劈砍时迸溅的火星,反而映出他们镇定自若的面容。
当明军的长枪如林般刺来时,这些自诩为草原骄子的勇士,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原来在绝对的装备与训练优势面前,引以为傲的骑术竟如此不堪一击。
傅忠的长枪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上溅满的血迹在寒风中迅速凝结。
这场酣畅淋漓的拼杀点燃了他的斗志,让他热血沸腾。
“杀!”他高举长枪,发出震天怒吼,再次催动战马,带领两万明军如钢铁洪流般朝着残余的哈萨克骑兵碾压过去。
整齐划一的喊杀声直冲云霄,马蹄声如滚滚惊雷,彻底击碎了哈萨克人的抵抗意志。
库尔曼握着弯刀的手不住颤抖,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敌人,明军展现出的战力不仅摧毁了阿勒班部落的精锐,更狠狠击碎了哈萨克人自诩天下无敌的骄傲。
此刻的他进退两难:是选择拼死一战,以勇士的姿态战死沙场?
还是带着残部仓皇逃命,为阿勒班部落保留最后一丝火种?
这场惨败,不仅让阿勒班部落濒临覆灭,更让整个西域见识到了大明铁骑的恐怖实力——有如此强军在手,还有谁能阻挡大明统一西域的步伐?
阿斯卡尔猛拽缰绳,战马嘶鸣着横挡在库尔曼身前,飞溅的雪沫糊在他煞白的脸上:"族长!他们的火器能在百步外取人性命,弓箭比我们的强三倍!"
他颤抖着指向身后——明军阵列如移动的钢铁城墙般缓缓压来,前排神机营将士已将乌木铳管架上马鞍,黝黑铳口在阳光下泛着摄人心魄的冷光。
库尔曼攥着染血的弯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青。
战场尸横遍野,两万阿勒班勇士的尸体铺就暗红地毯,断裂的长枪与破碎的皮帽在寒风中簌簌作响。
他的目光扫过幸存战士们惊恐的面孔,有人捂着从皮甲缝隙中渗出的肠子,有人半截手臂耷拉在鞍前,鲜血正顺着缰绳滴落在马鬃上。
“我们是腾格里的子孙!”他的怒吼中带着不甘,却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
然而当明军阵列中腾起第一缕火药烟雾时,这个骄傲的草原汉子终于意识到,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谓的荣耀一文不值。
“撤!”他调转马头的瞬间,汗血宝马的嘶鸣里都带着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