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6章
随着库尔曼弯刀挥落,两万哈萨克骑兵如黑色潮水般奔涌而出。
呼啸的马蹄声碾碎积雪,弯刀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牧民们扯着嗓子发出狼嚎般的呐喊,仿佛要将草原的野性与怒火全部倾泻在前方的明军阵列上。
傅忠却如同一座屹然不动的铁塔,猩红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冷静地观察着敌军的冲锋节奏,待对方进入最佳攻击距离时,猛地将长枪向前一指:“杀!”
话音刚落,两万大明铁骑同时催动战马,整齐划一的动作恍若一人。
战马昂首嘶鸣,鬃毛在凛冽的寒风中狂舞,铁蹄如擂鼓般重重踏地,扬起的雪雾与飞尘遮天蔽日。
两万大明铁骑组成的弯月形阵列,似一柄寒光凛凛的巨镰,自雪原深处席卷而来。
每匹战马都身披熟牛皮与铁叶相间的马铠,骑士们手持寒光闪烁的长枪,锁子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阵列推进时甲胄碰撞的轻响,宛如死神奏响的序曲。
与此同时,哈萨克骑兵如黑色的潮水汹涌而至。他们高举镶嵌宝石的弯刀,口中呐喊着古老的战歌,战马四蹄翻飞,在雪地上犁出长长的沟壑。
两个庞大方阵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仿佛连呼啸的北风都在此刻屏息。
两股钢铁洪流轰然相撞的刹那,天地剧烈震颤。
明军的长枪如林,直取哈萨克骑兵的咽喉与胸膛;而哈萨克的弯刀则划出致命的弧线,试图劈开明军的铠甲。
兵刃相交迸发出的火星,在雪幕中如流星般闪烁,铿锵之声震耳欲聋,盖过了呼啸的北风。
战马的悲鸣与战士的怒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悲壮的战争交响乐。
鲜血如红梅般在洁白的雪地上绽放,染红了大片雪原。
无数寒光在雪幕中交错闪烁,有的骑士被长枪刺穿胸膛,有的则被弯刀削断脖颈。
仅仅一个照面,便有无数身影从马背上坠落,他们或是瞪大双眼,死不瞑目;或是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在雪地上抽搐。
失去主人的战马惊慌失措,嘶鸣着在战场上狂奔乱窜,有的被尸体绊倒,重重摔倒在地;有的则发疯般地冲撞着其他战马和骑士,让本就混乱的战场更加失控。
飞溅的鲜血在严寒中迅速凝结,在雪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血冰,见证着这场惨烈的厮杀。
库尔曼伏低身子紧贴马颈,胯下汗血宝马鬃毛飞扬,四蹄腾起的雪雾中裹着细碎冰晶。
他高举的大马士革弯刀泛着幽蓝寒光,刀身特有的水波纹在疾风中扭曲变形,仿佛即将撕裂空气。
借着战马狂奔的冲击力,他暴喝一声将弯刀劈出,这全力一击凝聚着草原勇士的剽悍与自信,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混着呼啸的北风刺入耳膜。
然而预想中骨肉分离的触感并未传来,反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
火星如流萤般迸射而出,弯刀与明军的精钢锁子甲相撞的刹那,库尔曼虎口发麻,整个人几乎被反震之力掀下马背。
那铠甲由细如发丝的钢环交错编缀,在刀锋劈砍处泛起细密涟漪,将势大力沉的攻击尽数卸去,只在甲面上留下一道白痕。
这超乎想象的变故令库尔曼瞳孔骤缩,草原征战十余年,他的弯刀曾劈开过突厥人的青铜盾,斩断过蒙古贵族的精铁长枪,却从未遇到如此坚不可摧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