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管家便出去了。
宣怀风挨在被子上,姿势其实不舒服,但身上一股难受劲,半日缓不过来。
他想着,这样静静的,大概总会捱过去的,便抱着那一团被子,连枕头也轻轻搂着,一动也不动。
挨了大约有半个锺头,总不见好转,反而慢慢地气闷起来。
不由想,中医常说心境变化,五行不调,是要生病的,看来有些道理。
今日这一场,和自己放弃了原则,在白雪岚面前为自己的姐夫求情,有没有关系呢?
他想起方才的事,惭愧难当,两颊不禁羞热。
自己伸手去摸脸上,滚烫得吓人。
苦笑自忖道,你算把自己看清楚了吗?总说什么公私分明,公务为先。
宣怀风啊宣怀风,你也活该病一病。
这样懵懵懂懂,歪在床上,不知多久,耳边隐隐约约听见外头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叫宣副官,又听见管家在骂人,喝着开始说话的那人,「你这新来的,真不懂规矩。宣副官在休息,你管他哪里的电话,什么戒毒不戒毒,一概都说睡了。让总长知道你吵着宣副官睡觉,看把你脊梁抽个稀烂。」
戒毒两个字,算是让宣怀风听进耳里去了。
他便使出很大的劲,努力站起来,走过去,把窗户推开,用平静的声音问,「外头在吵什么?谁的电话?」
一阵夜风吹来。
他迎着窗户,上身就一阵阵地凉,竟连打了两个冷战。
157
他迎着窗户,上身就一阵阵地凉,竟连打了两个冷战。
但脸上额上的烧热,也被吹散了少许。
管家看宣怀风已经被吵醒了,瞪了那惹事的听差一眼,上来露着笑脸说,「宣副官,应该没大事,是您办公的那个戒毒院,说是里头有一位先生打电话来找您,叫……叫什么来着……」
旁边那听差忙补了一句,「他说他姓张。」
既然姓张,那估计是承平了。
这个锺点,承平也早该回家去,怎么看样子还在戒毒院里未走?
就是装电话,也闹不到这时候。
宣怀风心里想着,一边说,「我这就去接。」
觉得冷,随手在屏风后头拿了外衣,披在身上,过去电话间接了电话。
拿起话筒,刚问了一声,「承平吗?」
那一边承平就兴奋地叫了起来,「怀风,快来!快来!了不得,生意上门了。」
宣怀风一怔,问,「什么?」
承平语气里既欢喜又紧张,透出一股摩拳擦掌的气氛,掉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好多人跑戒毒院来了,院门差点被挤坏了。了不得!真了不得!我们全院出动了,大家夜里互相通知消息,都跑回院里帮忙来了!护士也不够,玉珊也来了!医生说应急的药物怕不够,要开库房,钥匙在你手上,是不是?」
宣怀风说,「是的。可是,怎么忽然之间就这么多人来戒毒呢?」
承平乐道,「我怎么知道?别问了,快来!你不来居中指挥,这里都要乱成一团麻了。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