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于塍的,是薛理轻飘飘的一句反问,他不甚在意地说:“什么舅夺甥妻,什么为爱做替身,这些事情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以为你们应该清楚我要做什么。”
“……”
他那理直气壮的坦白,让于塍一时语塞,他看着薛理,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最后憋出没什么杀伤力的三个字:“不要脸。”
薛理:“嗯,是这样。”
于塍:“……”
“不拦着,我不拦着,行了吧!”
于塍重新又坐了回去,他没好气地嚷嚷着:“指不定你压着人结婚的时候我两脚一翘没气了,眼不见为净!正好!”
他能拦得住吗?薛理都把自己磋磨成这副鬼样了,他老子都拦不住差点没撅过去,他能拦得住?他要是真能拦得住也不至于刚看到他那样一连吃了好几天的降压药!
于塍气得脑壳疼,但最后还是只能摆摆手,一副让薛理爱咋咋的的样子啊。
而得到了于塍的答案,薛理的眼神自然而然就又飘向了书房里的另一个人,他冷不丁地就提起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
“乔管家,那你呢?”
“……”于斯佰眼睫一颤。
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几乎忍不住要攥到死,于斯佰死死地盯着自己手背上那丑陋的瘢痕,说:
“我自然是跟老先生一个意思。”
*
“罗光霁,你这脸丑得还挺有意思。”
再过几天就是于景焕的葬礼,而作为于景焕生前的发小,卢嘉木三人难得达成了见面的一致想法。
——这也是继林满杏生病住院那次以后,三人都在场的第一次见面。
但说是见面,几人心知肚明,都是过来试探彼此对林满杏的心思,毕竟于景焕正式宣告死亡,也就意味着……林满杏和这个名字,再也没关系了。
不过卢嘉木也没想到,好些日子没看见罗光霁,再看见他的时候,他不仅下巴贴了块纱布,眼角那一块儿也有些青肿。
很好,更丑了,他很满意。卢嘉木不禁在心里这么赞许着,眼神也是没有半点遮掩的恶毒和嘲笑。
而他正忙着阴暗恶毒,因此也就没注意到,场上的另一个人,那个总是嬉皮笑脸、好像什么事都不在意的人,此时眼底的笑意却淡薄极了,甚至渐渐化为一滩死水。
卢嘉木这个蠢货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非常清楚,罗光霁脸上的伤到底是谁弄的。
哪怕是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可应元白也好似用力到每个字都像是要被他的牙生生咬碎。
于、景、焕。
那个死而复生的人。
那个林满杏最喜欢的人。
那个……
被罗光霁不知道什么时候关起来的人。
第187章小村姑也会参加亡夫哥的葬礼吗?“薛……
午后,融融的阳光落下,给本来一片雪白的地面,笼罩上一层鎏金般的光芒,毫不设防地看去时,甚至还有些许炫目。
但对于应元白来说,这光影再怎么炫目,都没有那天他看见的画面要更加刺眼。
那天他看到了什么呢?
他看到了走进那栋别墅的罗光霁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走出来,两个人合力将那人搬到了车上。
这整个过程很短暂。一分钟?三十秒?或者更短?应元白记不清了,因为早在他看清那个被转移到车上的男人的第一眼,他就震惊到无法思考,身体都好像在那一瞬间失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有那么一瞬间,应元白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又或者是他出现什么幻觉,更有甚者是他……是他疯了,否则他怎么会看到——
否则他怎么会看到于景焕的脸!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昏迷的男人竟然会是早在一年前就死在维伊黎的于景焕!
是于景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