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使得,他刚才临时起意,突然生起的那种疯狂的念头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不,也并不是临时起意。
他不是第一次生出这样……这样以下犯上的想法。
代替死去的少爷,成为夫人新的丈夫,用法律将他们两个人捆绑在一次,彻底不能分离,他真正拥有了可以一辈子照顾她的权力……
太疯狂了,这种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
他怎么能这么想,他怎么——怎么配得上她呢?!
明明从前都能忍住的,明明在少爷死之前,他都能控制好这种不该有的念头。可他不得不承认,在得到少爷坠海消息的那一瞬间,他竟可耻地感到……
狂喜。
死了?
啊,少爷死了。
于景焕死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他再也不用像做贼一样地背着于景焕,给夫人按摩,给夫人做她喜欢吃的甜品,甚至还利用夫人那因为从小就以“童养媳”这个身份养在身边,所以对异性毫不设防的心理特征,以仆人的身份,一点点拉近和她距离,享受那似有若无的暧昧。
这还意味着,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于景焕。
包括他。
所以就算是于塍曾经救了他,就算是于塍给予他最好的物质条件,就算是并且他也发誓要用一辈子辅佐于景焕来报答这份恩情……他还是忍不住想,他不可以吗?
他……他不可以吗!
可是,可是。
“满满,太丑了,还是不要看了。”
哪怕现在已经习惯了没有手套遮掩,裸露着手上的疤痕,可当林满杏这样认真地看着摸着他的手,于斯佰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耻辱。
可是他怎么配得上呢?
之前的他对夫人有那么深的误解,他还有那么一个不堪的过去和他自己也心知肚明的心理问题,他还接受了于塍那么多的恩惠,发誓永远不会背叛于家,不会背叛于景焕。
所以他怎么配得上,他又有什么权力成为夫人的丈夫?!
“不要再看了,满满。”
于是,在暗处滋生起的觊觎之心,又一次被男人压下,于斯佰说着就想要收回自己那只手,可就在这时候——
“en、”
手背上的皮肤冷不丁地像是被什么小兽的牙齿一口叼住往外扯着一样,于斯佰被这怪异的感觉刺激得顿时就忍不住溢出一声闷哼。
而当他再看去时,林满杏已然松了口,徒留他手背上那一圈深粉的牙印,和还粘连在上面的透明津液。
“满满?”
林满杏的动作实在太突然,于斯佰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总是显得意味深长的眼眸,这会儿也难得流露出了些许茫然。
“痛不痛?我咬你,你痛不痛?”林满杏忽然开口问他。
“什、什么?”她的问题让于斯佰先是一怔。但片刻后他就回过神来。他垂着眸,发丝垂落几缕,乖巧应声的模样甚至还让人看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姿态:“不痛的,一点也不痛。”
怎么会觉得痛呢?他巴不得她再多咬他几口,这样就相当于她在他身上打下记号了。
——也就代表着,他是有主人的。
“你撒谎。”
但林满杏不知道她咬了他竟然还能让他爽到,她才不相信于斯佰的话。她毫不犹豫就判断道:“肯定很痛,你肯定是在撒谎。”
“我以前赶走想要欺负孟骞尧的人,咬他们手臂的时候,那些人就说很痛,要痛死了,还要找大人收拾我。你怎么可能不会痛?”
没有注意到在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于斯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眼底更是闪过一抹妒意,林满杏的手又从那咬痕一路向上,她隔着纱布轻轻点着于斯佰的伤口:
“你刚才还流血了,肯定更痛。你说不痛都是骗我的。乔斯佰,你以前也骗我,骗我你以前手受伤了也一点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