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惟从洗手间出来,甩了甩手里的水,“妈,洗脸池的水为什么一直不热啊?”
她刚才洗手,水冰冰凉。
“那纪先生您去厨房洗吧,厨房有热水。”
秦雨突然用了个“您”,突然间将关系拉远不少。
纪柏煊没说什么,去洗过手,回来的时候手热热的,悄悄拉过赫惟的手,在桌子底下帮她捂着。
赫惟家里吃饭没有过多讲究,但赫远征喜欢边吃菜边聊些近况,他偶尔喝点白的,到最后才盛饭。
纪柏煊脸上有伤,一会儿还得开车,没喝酒,和赫惟她们一起喝汤。
冬天喝虫草乌鸡汤,暖胃又补精气。
赫远征恢复工作也有一段时日,虽然至今没上讲台授课,但每天早晚上下班,多了些事情做,也是为一种寄托。
聊起恢复工作的事儿,本以为是两个男人的话题,没想到赫惟破天荒地有话要说。
赫惟没说自己在纪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上班,一是不想让父母觉得自己不够独立,找个工作还要靠走后门,二是不愿透露出太多纪家的尔虞我诈。
赫惟主动提起工作,纪柏煊听得津津有味,手指在桌子底下刮着她掌心,一下又一下。
他原本以为赫惟和程茗一样玩心重,高中时成绩就不算突出,喜好看课外书或者打点小游戏,大学也只是个马马虎虎的学校,也从未听说过她对未来的规划。
今天还是第一次,沾了人家父母的光,听到赫惟说起她的梦想。
她说:“市面上的女老板实在太少,像我们公司老板那样有魄力、擅长变法的女老板更是少见,我以后也想做一家自己的公司,员工只招女孩子,这样既不会存在潜规则上位的不公平,员工也不用担心会被性骚扰,从根本上解决现在职场上的很多潜在威胁。”
赫惟说这话,是因为前不久小宋在和她一起下楼拿咖啡的时候,有意无意提起朱芳语。
听说三年牢狱,朱芳语就挣下了美国洛杉矶的一套房,还不算这两年她往国外转移走的钱。
旁敲侧击地,问赫惟现在能从张腾那儿得到什么好处。
“惟惟,你可比朱芳语年轻漂亮多了,要是没有这个数,我真觉得你没必要……”
小宋当时比了个数字,赫惟装傻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当初为了安慰人家把自己说的惨兮兮,到头来,竟然成为了人家认为她之所以当小三的理由。
她出生贫寒,家里负债累累,如今还能体面潇洒,就必须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像公司里也是这样传的,说什么张腾和总部老总关系好,副总监这个职位就是为他选妃准备的。
当时赫惟就想上去撕人的嘴,被刚好路过的纪柏娅拦住了。
纪柏娅组织着开了个小会,特地避开张腾,不仅帮着澄清了赫惟和张腾的风言风语,原来就连朱芳语,都和张腾毫无关系。
“公司里以后在听到造黄谣的,上报到人事部,做辞退处理。”
纪柏娅定下规矩,手里捏着热乎乎的离婚证,回办公室的时候脚底都生风。
纪柏煊一愣,才知道纪柏娅瞒着家里已经把婚给离了,这速度,是有点说风就是雨了。
果然还是户口分出去自由。
而他光是回家找方琼要户口本,就找了三次,每一次被拒的理由都不相同,纪柏煊盘算着,要不然改天想个办法组织个什么活动,把家里那几个老的都给支出去,他亲自回去找户口本。
一餐饭,吃到赫远征放下筷子已经过了八点,纪柏煊主动请缨去厨房洗碗,好给她们一家人留些说话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