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他将香囊送到唇边轻吻,闭上眼睛,两行眼泪自眼角滑落,没入满头的乱发中。
萦娘,你放心,我会倾尽所能待她,不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也不许任何人再欺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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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挽眠坐在医馆门外熬药,轻摇着手中蒲扇,回想起方才和黎棹的对话,抬手轻轻摸了摸鼻梁。
方才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将自己的来历都抖了出去,一贯以来的谨慎和警惕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不过仔细一想,他的身份来历比她的更惨烈,她这点遭遇比起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想来他应当不会和其他人提起,她又放下心来。
双手撑着下巴,她看着药炉里的火舌怔怔出神。
说起来,她自打来到东篱镇之后,运气确实变好了许多。不仅碰到了处处照料她的王大夫,拜了他为师,开始学习医术;元正道人亦是性情正直,不厌其烦帮她测算八字,帮她解了惑。
从袖子里取出元正道长留下的纸条,她轻轻在手心里展开。
“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
或许,这句诗指的是她和娘亲?她离开宣州之后辗转来到东篱镇,也快行了万里路,和这首诗也能对得上。
最近为了狗太子的事她无暇兼顾其他,也有近一个月没能见到娘亲了,也不知道她这几日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江家那两个人折磨苛待?
需得抽个空过去瞧瞧才是。
药熬好了,叶挽眠送到黎棹屋中,发现黎棹已经睡着了。她上前去拉过薄被为他盖上,就发现了掉落在他手边的那个褪色陈旧的香囊。
鬼使神差的,她轻轻拿起那个香囊仔细看了看。
绣制这个香囊的人绣工应当很好,针脚细密,尽管色彩已经褪色了,上头的花鸟也仍是栩栩如生。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萦”字,想来应当就是他之前昏迷之时口中反复提到的那位“萦娘”。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熟睡中的男人。
看来他寻人也是真的,就是不知当时他为何会与那位女子分开呢?
她情不自禁脑补了一出因为黎家被夷族,女子不得不被迫与他分离的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用力甩了甩头。
呸呸呸,她一定是受到齐文这家伙影响太深了!她小心翼翼将香囊放入黎棹掌心,黎棹尽管在熟睡着,仍是忍不将那香囊紧抓在掌心里,往怀里藏去。
她悄然离开了屋子,回到前堂继续看着铺子。
今日萧亦瑄没有再到医馆里来,医馆外也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只有不时上门求诊和求药的病人,一切都如往常那般。
入夜后,叶挽眠关上门,再次将晚膳和另一碗药送到黎棹屋里。他仍旧还睡着,药碗已经空了,那个香囊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被他给藏了起来。
叶挽眠放下东西,便悄然离开。
日升月落,如此又过一日。那三盏命灯,也燃到了第三日。
为了看着那三盏灯,不让灯光熄灭,齐文几乎没怎么歇息,两个眼睛下面挂着青色的眼袋,整个人都恍惚了。
眼看他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打了足足十二个呵欠,叶挽眠总算是“良心发现”,提议:“要不,今日换我来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