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奢华的书房内。
厚厚的毛毯铺就满地,地龙不断散发着热气,使得即便外面春寒料峭,冰封千里,书房内也温暖依旧。
裴寂只着单衣,一边手持书卷,一边向刚刚到来,还满身寒气的周墨道:“听闻刘树义接下了赵成易妻儿被杀的案子,可知进展如何?”
周墨面对心思深不可测的当朝唯一司空,不敢耽搁,连忙道:“我们在刑部的人传来消息,说刑部经验最丰富的仵作被赶了出来,按仵作所言,那两颗头颅被冻住,根本验不出任何东西,便是死亡时间,都因冰冻而无法确定。”
说着,他看向裴寂,有些讨好道:“裴司空,这次刘树义绝对要栽跟头,即便他真的有些查案之能,可也不能凭空变出线索啊!”
“眼下这个案子,赵成易妻儿的尸首无法找到,仅有的两颗脑袋,仵作也帮不上任何忙……这可比之前的案子难的多!”
“要我看,刘树义这次选择帮程处默,绝对是最错误的决定!他绝不可能会破案!”
听着周墨的话,裴寂的视线这才从书卷上移开。
“你觉得,是程处默求刘树义来帮他?”裴寂淡淡询问。
“难道不是?”周墨一怔。
裴寂冷冷一笑:“刘树义昨日表现出来的能耐,你以前见过?”
“很明显,他以前一直都在藏拙。”
“而他昨日,选择展露锋芒,无论他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都意味着他已经无法再如之前一样被忽视了。”
“他又在昨日如此得罪于我,你说,他心里慌不慌?会不会迫切的想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从而避免被我随手按死的结局?”
周墨心中一动:“所以,不是程处默求他帮忙……而是,他想要依靠这个案子立功?是他主动找上程处默,索要的这个案子?”
“怪不得!”
周墨一拍手掌:“怪不得程处默一张嘴,就是要刘树义配合!原来是这样!”
“不过……”
他忽地看向裴寂,不由露出讽刺笑容:“刘树义恐怕没想到,他选择立功的案子,会有这么难吧?”
“没有丝毫线索,陛下还亲自下令,三日内必须破案……”
“若没有破案,别说升官了,恐怕他的那小小九品官袍都得被扒下来!”
“裴司空说,他刘树义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原本基于昨晚的功劳,再有杜如晦的看重,他熬一熬,也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可现在好了,他心急的想要往上爬……这下不用我们出手,他自己就会跌落深渊!”
裴寂放下书卷,慢悠悠拿起一旁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云淡风轻道:“自作孽,不可活。”
“亏我还觉得他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刘文静,现在看来……”
他有些失望的摇着头:“是我高看他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接着,有声音在门前传来。
“刑部传来消息,刘树义推测出赵成易妻儿的遇害之地,已经带人前去查看了……”
“什么!?”
周墨猛地一瞪眼睛。
裴寂持着杯子的手倏然一顿,脸上的失望神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