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钮祜禄氏、耿氏带着弘历弘昼出现,五个蛋蛋也在嬷嬷和谙达的护送下抵达。
李氏点了半天人头,郁闷地发现少了一个,“弘时呢?他不是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
畅春园。
四爷到的时候,康熙寝殿中已经围了不少人,在京中的太医悉数聚集在偏殿,对如何用药争论不休。
龙榻上,康熙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中泛着灰,嘴唇颤动,时不时发出几声呓语。
梁九功、魏珠带着十余康熙的心腹侍人牢牢守在床前,不敢随意叫人靠近。
诚亲王早四爷一步到,正在质问侍疾的弘昀。
他时不时就扣几顶“疏忽”“居心叵测”的帽子到弘昀和他背后的四爷身上,言语间颇有问罪之感。
若是在平日,弘昀的口才起码抵得上三个诚亲王。但眼下气氛一触即发,弘昀只能勉强招架,让自己不至于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
“三哥若有话,直接来问本王吧。”
四爷的出现,让屋里一半人松了口气,另一半人则是又添了十分警惕。
“阿玛!”见到四爷,弘昀双眼一亮,快步走到他身边。
没等四爷开口问,弘昀小声道:“今日皇玛法照常用过午膳后休息,结果一直没醒。院正和几位太医已经试了一个时辰,都无用,鼻息都差点……”
弘昀声音颤抖,停顿片刻继续:“大哥说得喊您和其他叔伯大臣来,现在还在外头安排人。”
“你们做得对。”四爷拍拍儿子的肩膀安抚。
若康熙真出了事,只有弘晖弘昀在场,也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
“四弟,雍亲王,”诚亲王语带嘲讽,“如今朝政在握,贵人事忙,就不把皇阿玛的身体放在心上了吗?!”
这种诛心之语,四爷当然不会认。
至于反驳……康熙还躺在那儿人事不知,他说出花儿来都没用。
四爷干脆无视了三爷,上前召太医问话:“皇阿玛何时能醒?”
院正脑门冒着汗珠,“回王爷,万岁看着没有要醒的迹象,待奴才再施一回针,若能用进汤药,应能好转些。”
诚亲王当即暴躁怒喝:“那还不快去施针熬药?!”
院正讷讷应是,动作迟钝。
四爷目光扫过康熙胸前还没来得及更衣清理的深色水渍,复又对上院正晦暗无望的眼神,心不断往下沉。
这回,怕是真的不好了。
四爷静立在床角,仿佛一尊雕像。
接下来两刻钟,一个又一个人走进寝殿。
“四哥。”“见过雍亲王。”“皇阿玛!”……
大多朝臣早已默认了四爷的储君之位,唯他马首是瞻,不敢随意做声,只等四爷发号施令。
也有几个眼神鬼祟,好似在酝酿什么。
四爷发现了,也知道他们背后的人大概就是八爷一伙,但这会儿他懒得理会。
在院正反复在几处要穴施针、又用银勺强行灌了小半碗烈性药后,康熙低咳着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