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布淳格不是家里人,不会一下猜到成衮扎布身上,也不会劝她不要跳抚蒙的大坑,还拥有过同样的暗恋心情,就是完美的咨询对象啊!
“妹妹但说无妨。”
“我有一个朋友,”乌希哈来了个经典开头,“她也有一个朋友,她跟这个朋友呢,从很小就认识,共患难过,也算是一起长大。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朋友,你说她该怎么办?”
“既然青梅竹马,那位朋友呢?”
“应该,是不喜欢我朋友的吧。”
耶布淳格先小心地问:“你的朋友,和她的朋友,不会是身份悬殊、或是有违伦常吧?”
乌希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论身份,我们也很配的!”
“你们?”耶布淳格立刻抓住关键词。
“咳咳,”乌希哈慌张改口,“是我的朋友,和她的朋友,身份很配。”
猜到了乌希哈的小话术,耶布淳格面上点头附和:“嗯,是朋友,妹妹你继续说?”
乌希哈摊手,“没有了,我朋友就是很纠结。”
耶布淳格想到乌希哈方才问她的那一句,“你的朋友,是在犹豫要不要对她的朋友表明心迹么?”
乌希哈连连点头,“对对对。”
这……耶布淳格不敢在不了解的情况下随意指点。
“假设你的朋友去同她朋友坦言,对她自己可有害处?”耶布淳格问。
乌希哈摇头,“没有。”
“那对那位朋友呢,可有害处?”
乌希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也没有。”
成衮扎布心智坚定,不会被儿女情长束缚手脚。四爷那里如果被惊动,乌希哈相信他是能听得进去道理、明辨是非的人,不至于因为她的一点坏情绪伤害成衮扎布。
“若不说,又会怎样?”
“不说的话,”乌希哈垂下脑袋,有些丧气,“可能她的朋友就会娶她的堂姐、或者是别人,因为她朋友比她年长五岁,已经到了婚配之龄。”
心中大概有了数,耶布淳格反问:“这该说不该说,是好是坏,结果不是已经很明了么?”
“可是说了以后,万一他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呢?”这是乌希哈最担心的一点。
耶布淳格却笑着摇头,“一男一女,若不成夫妻,各自成婚后,多半是要疏远的,哪还能做什么亲密的朋友,不然叫他的妻子、她的夫君怎么想。”
“咱们满族姑奶奶,合该敢爱敢恨,即便二阿哥今日是来让我死心,我也会说,”耶布淳格点了点乌希哈的额头,“但是说过之后,就把他和那些话都忘了,重新好好儿地过自己的日子。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吧。”
乌希哈捂着额头,怔怔地看着耶布淳格。
耶布淳格说的对。
她和成衮扎布如果不能在一起,所谓的友谊也不可能地久天长,甚至再难回到过去单纯的相处。
他们会各自嫁娶,一个留在京城,一个回到草原。
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短暂相遇后,渐行渐远。
往后十几年、几十年,不复相见。
如果她说了,或许她如愿的可能性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可如果不说,除了遗憾和后悔,什么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