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纸合同,在办公室主任面前晃了晃。
“合同上说得清清楚楚,租赁期结束时我们要将房子恢复出租时的原状——您看,现在够不够原状?连缺腿的桌椅都放回原处了,还有那几个废纸篓子。不过里面的垃圾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这也恢复了吧?但是,您要是有要求的话,我们也尽力满足,您看呢?”
办公室主任有口难言
这小子说的却是没错,合同上确实是这么写的,当时他还挺得意,别管对方要怎么糟蹋房子,最后都得恢复原状。
可问题是,现在他们单位要的不是一个被墙隔出数间小办公室的房子啊!
办公室主任是知道总经理和贾忠实的打算的,他们收回房子是要开一家和乌金年代一模一样的饭店。但现在房子恢复成了出租时的原状,这还怎么开饭店?
光是拆掉那几堵墙就费事儿,更别提后续一系列的装修。
办公室主任耍赖道:“我不管,总之你得把房子给我恢复成原来饭店的样子,要不然押金你就别想拿回去了!”
纪平波一点都不生气,看了办公室主任一眼,说:“这是您单位的意思吧?好,我们知道了,再见。”
见他说走就要走,办公室主任傻眼了,急忙去拦:“哎哎哎,你走什么啊,还没说答不答应呢!”
纪平波好脾气地说:“该说的都说了,其他没什么好说的。您单位不退押金就不退吧。”
他甩了甩手上的合同,语气平和地说:“既然您单位不遵守合同,那咱们就法院见吧。”
办公室主任傻眼了。
啊不是,什么叫法院见?
难道不是他提出要求,对方表示为难,反复拉扯后,最后为了押金,不得不向他妥协吗?
这点小事怎么就至于要闹到法院呢?!
纪平波走得干脆,而几天过后,生活服务公司果然收到了一张来自法院的传票。
作为矿务局首个被起诉的国有企业,生活服务公司的总经理被上级管理单位叫去询问,回来后就蔫蔫地让办公室主任赶紧把押金还给乌金年代。
不过,虽然遭遇了挫折,但在贾忠实的鼓励下,总经理又重整旗鼓,气势汹汹地命令工人连夜赶工,将毛坯似的房子重新装修成饭店模样。
期间由于搞不清一些装修细节,还闹出了笑话,花了冤枉钱,但总的来说,还是成功盖起了第二家乌金年代
——虽然和隔壁正版相比,总有种东施效颦的别扭感……
然而,就在他们刚把刻着“乌金年代”这四个大字的牌匾挂到门头,就又收到了一张法院传票,这次是什么“商标权纠纷”。
生活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和贾忠实关起门来开会,在艰难研究了几天商标法后,并在总经理再次被上级亲切询问后,被迫摘下了写着“乌金年代”四个大字的牌匾。
接二连三的受挫,让生活服务公司从上到下都大感丢脸。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总经理一拍板,不是不能叫“乌金年代”吗?那行,他们饭店就叫“乌全年代”!
期间还有个小插曲,贾忠实提议改名为“鸟金年代”,因为太难听,被全体否了。
于是,“乌全年代”的牌匾就挂在了饭店门头上。
做牌匾的木匠为了省事儿,直接把金字下面的两撇给铲掉了,在凹陷处补了些木屑,用胶黏合后再刷上漆,看着仿佛是那么回事儿。
光是挂了“乌全年代”的招牌来混淆还不够,贾忠实派人在店门口揽客,见到来吃饭的人就拉到店里,争取让乌金年代一个客人也没有。
为此,贾忠实还特意让曾经在乌金年代工作过的服务在门口做迎宾,把面熟的客人都抢先拉进店。
于是,就有了开头刘爱民差点被服务员强迫拉进店的事。
听完纪平波的话,赵计划、刘爱民夫妻半天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