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客人们自然更乐意选择私人理发馆。没过多久,国营理发店就越来越冷清,只有一些怀旧的老人还愿意来这里。
相似的情况还出现在生活服务公司下属的其他店铺,营业额以夸张的速度断崖式下跌。
以前没有竞争对手时,生活服务公司的日子是很好过的,躺着也能挣钱;可现在竞争对手像雨后春笋般冒出,生活服务公司的日子就变得难过起来了。
仅仅几年过去,原本富裕得可以每年组织职工公费旅游的生活服务公司就沦落到要出租办公楼的一层的地步了。
而且还因为短视,将房子出租给了皮包公司,连带着房子的名声也变臭了。
论理来说,能遇到乌金年代这样不仅按时交房租、而且扭转了房子名声的优质租客,生活服务公司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反而要毁约收房呢?
这就要怪乌金年代实在太赚钱了。
之前虽然乌金年代的生意也很兴隆,但由于接待的都是散客,每桌的消费金额有高有低;加上菜品直接从村里采购,成本不算透明,估算起饭店的毛利润还有些难度。
但随着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乌金年代办酒席,情势就大不相同了。
店里每桌席面的价格定为二十五元,菜品是四凉四热四过油四大菜,共计十六道菜,虽然会因主家要求而对菜单进行调整,总成本的变化不会太大。
因此有心人只要算一算每天饭店里摆席的桌数,再减去毛估的成本,就能大致得出饭店一天的营业额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饭店一天挣回来的钱就能轻松覆盖一个月三百块的房租,剩下的都是纯利润。
生活服务公司这下坐不住了。
原本以为他们定的租金已经很高了,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呢,但没想到,相比于饭店的利润,这点租金根本不算什么。
生活服务公司的领导们紧急开会,商量要不要涨租金。
毕竟要不是房子的地理位置好,位于矿务局的繁华地段,乌金年代也招揽不来这么多的客人。
这个说要把租金涨到六百块,那个说六百块太少,至少要一千块。
还有人突发奇思妙想,说应该每月收取饭店营业额的百分之十作为租金。
此话一出,众人先惊后喜,要是按提成收取租金可比固定金额的租金要高得多,纷纷赞叹起来。
有人觉得不对劲,弱弱提了一句:“饭店不会同意吧……”
立刻有人就说:“他们敢不同意!要是不同意的话,咱们单位马上就收回房子,不租了,让饭店关门滚蛋,他们全得喝西北风去!”
这次会议获得圆满成功,第二天,生活服务公司派人来通知乌金年代,从下个月开始,房租要按饭店营业额的百分之十来收取。
除此之外,为了防止乌金年代虚报营业额,他们还要求每月派会计来店里查账。
当时饭店里是费立广在管事,听了来人的话,他当场就说:
“你们单位穷疯了吧!”
来人没想到这个老厨师说话居然这么难听,瞠目结舌:“你怎么说话的!”
“老子就这么说话,爱听听,不听滚。”
费立广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走走走,我们这是开饭店的,不是开银行的,穷疯了来饭店抢钱,你们单位特娘的有病吧!”
来人气得威胁道:“信不信房子不租给你们了?”
费立广不耐烦地说:“随特娘的便,爱租不租,早看你们单位的不顺眼了,成天来我们店里找事,就这还好意思说是公家单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