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年代?这家是国营饭店吗?”
“这是私人开的店,不是国营的。”
“老刘家里办喜事不是向来都在国营饭店吗?他就算嫁闺女都要在国营饭店办,怎么这次儿子结婚反而来了私人饭店?”
“十个手指还有长短呢,家里孩子多了,有个爹妈不待见的也不奇怪。”
“嘘,你们都小点声,人家今天办喜事呢……”
亲友们低声讨论着,刘父听到后极不自在,把刘爱民扯到一边,低而急地斥责道:
“不是说让你找一家国营饭店吗?你怎么找了个私人饭店?这让人家怎么看我们?!”
刘爱民没所谓地说:“日子是自己过的,我管他们怎么看。”
刘父气得连连跺脚:“你!你!你实在太不懂事了!”
刘爱民没空和他吵,径直走上前,饭店门口早有服务员等候,见他带人过来,极为热情地打招呼,笑着请客人们进店落座。
习惯了国营饭店服务员粗暴对待,在面对这样热情友好的服务时,刘家亲戚还怪不好意思的,连声地说:“你也坐,你也坐。”
服务员笑着说:“您太客气了,我还要给大家服务呢,就不坐了。”
刘家的婚宴摆了五桌,虽然不多,但饭店还是贴心地用屏风隔出了独立空间,特意布置的喜庆而热烈,到处可见红色的囍字。
新婚夫妻的同事朋友早已到了,赵计划作为刘爱民的铁哥们兼伴郎忙前忙后,在刘爱民不在饭店的这段时间替他招待来宾。
此时,早已入座的同事们也在议论婚宴。
“小刘看着不声不响的,倒是找了个好地方办婚宴啊。”
“乌金年代可不便宜,也不知道一桌席面要花多少钱?”
“女方是村里的,应该没出钱。小刘家里还挺舍得的啊,不是说他们家好几个儿子吗?”
“这就不清楚了,说不定是爹妈偏疼呢。”
人们各有各的议论,当全部客人都到齐,刘爱民和服务员说了一声,现在可以上菜了。
乌金年代的后厨现在不止有费立广一个厨师,在贺明军转向管理后,就又招了几个厨师。
和之前大海捞针不同,这次有了费立广,他在乌城乃至整个塞北厨师界的人脉都很广,没多久就联络了好几个或是怀才不遇、或是在原单位不得志的厨师。
乌金年代的待遇好,对厨师限制小,来了就能一展抱负,还能和同行高手切磋,招聘一事进展得相当顺利。
如今,当同时要处理婚宴、散客的多线程任务时,后厨显得游刃有余,忙而不乱。
在主家通知开席后,不多时,一盘盘的菜就流水似的从后厨端了出来。
客人们还在稀奇这家饭店过分友善的服务态度,以及在开餐前给每人送来的一条热乎乎的擦手小毛巾时,浓郁的香味已经霸道地袭击而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正襟危坐起来。
费立广的眼界高,能入他的眼的厨师都很有一把刷子,即使是婚宴这样的流水席,也能把菜做得让食客欲罢不能。
从凉菜到热菜,从作为点缀的素菜到作为压轴的大荤,像一首交响乐,在不露面厨师的指挥下,为到场宾客演奏出一曲跌宕起伏的大作。
白切肉肥而美,烧羊肉皮糯肉嫩,整只的肥鸡泛着诱人的光泽。
在场客人们吃得嘴上满是油光,连话都顾不上多说,开始还在抢着吃,一盘菜才放到桌上,数双筷子同时伸下去,一眨眼盘子就空了。
等到了后面,最能吃的大肚汉也被迫缓一口气,乘人不备时偷偷松一松裤腰带,撑得要从喉咙口溢出来,打嗝都是轻轻的。
“这个饭店的菜好得很,爱民眼光不错!”
“是啊是啊,和国营饭店比起来也不差了,虽然是私人买卖,可这菜做的是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