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撑腰的,田润花的嗓门都响亮起来:“这是我们食堂的贺老板!”
“五百块”半信半疑地问:“这个小姑娘就是你们老板?她能做主?我要什么都行?赔钱也行?”
贺明珠说:“对,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提。”
“五百块”眼中精光一闪,贪婪又轻蔑地看向贺明珠,右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故作大度地说:“行,那就说道说道吧。”
贺明珠扬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在我们食堂吃中毒了,可那天来吃饭的有几百号人,我们自己的职工也吃同样的菜,这么多的人,怎么就你中毒了?”
“五百块”混不吝地说:“我倒霉呗,就那一勺子菜里有毒,正好轮到我了。”
旁边的人听这话感觉不对劲,低声讨论:“哪有这么巧的事儿?食堂不都是大锅菜吗,怎么就他吃中毒了……”
闻言,“五百块”连忙又补了一句:“我这人天生的肠胃弱,别人吃着没事儿,我不行,沾一点毒素都受不了。”
个体差异的补丁一打,似乎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贺明珠不动声色,紧接着又问:“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中毒后去了哪家医院看病?为什么我们食堂职工当天找遍了乌城的医院,都没有找到你?”
“五百块”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较真,还真跑医院找人了,一时有些语塞。
“就、就、就……”
他说不出医院名称,想瞎编一个,又被被当面拆穿,随口扯了一句:“谁说我去医院了?我到卫生院抓了点药,回家自己治的。”
贺明珠连环逼问道:“没去医院?那说明你中毒并不严重,自己吃点药就能好……那为什么你兄弟会用担架把你抬到我们食堂,口口声声说你死了?”
“五百块”抓耳挠腮,紧迫间编不出新的理由。
贺明珠又问:“所谓的‘菜里有毒’、‘吃死人了’——有毒的是哪道菜?吃死的又是谁?”
在贺明珠的步步紧逼下,“五百块”失了之前的淡定,慌慌张张地说:
“就是那道、那道……对了,红烧肉!就是红烧肉有毒!”
贺明珠突然笑了。
“五百块”被她笑得浑身发毛,色厉内荏地吼:“你笑什么?!”
贺明珠说:“我笑你来食堂闹事却不知道要先实地考察——我们食堂什么时候也没上过红烧肉这道菜!”
由于现在大批量购买猪肉要以公对公的形式与肉联厂对接,虽然贺明珠打着大集体企业的旗号,但能从肉联厂分配到的猪肉份额极为有限,无法大批量供给食堂使用。
因此,红烧肉这道菜至今为止未曾上过食堂的菜单。
“一道从未出现在食堂的菜,你是怎么能吃到中毒的?”
听到贺明珠的话,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这不是瞎扯吗?我在新食堂吃了这么久的饭,就从来没吃过红烧肉。”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难不成还真是来闹事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我就说是有人存心使坏,新食堂都开了这么久,再加上之前的煤矿人家,就没听说过有谁吃出毛病了……”
“五百块”脸色苍白地大喊:“我记错了!我吃的、吃的是,是烧羊肉!”
他之前听人说过一矿新食堂的烧羊肉特别好吃,这道菜总该在菜单上吧?
然而,随着“烧羊肉”三个字被喊出来,整个食堂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