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程舒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司念念的人。
“那你说的那个家人照片是谁的?”程舒逸故意没有控制力气,她观察着司听白的表情变化,试图找出破绽。
可结果却是失望。
人在濒死的时候是不会撒谎的。
即使此刻被自己折磨到无法顺畅呼吸,司听白也仍旧否认着与司家的关系。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失落感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程舒逸盯着眼前人通红的眼眸。
“是是院长妈妈妈…”司听白面不改色的撒谎,“福利院…统一的…姐姐可以…去查…”
断断续续讲完话,已经耗费了司听白全部的力气。
就在她以为程舒逸不会相信时,那钳制住呼吸的手却突然松开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
程舒逸累极了般长舒一口气,她看着身下人被自己折磨到涨红的脸。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自己单方面的施虐,而司听白却没有半分反抗,甚至连一声痛也没有唤过。
或许眼前人的干净,真的只是巧合吧。
这样的巧合在过去九年里已经多到让程舒逸麻木。
恢复了呼吸的司听白正大口大口喘着气,泪腺失控,她竟一时间无法止住这汹涌的泪。
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司听白第一次在程舒逸面前撒了谎。
还不止一个。
她忍不住想,程舒逸会信吗?
正当司听白猜测时,脸颊被托起。
程舒逸抬起手,轻轻地为司听白擦拭去眼角的泪:“我又失控了,被吓到了吗?”
无法辨别这句话的含义,司听白摇了摇头。
程舒逸看着她眼睛里的倔强,轻声说:“现在知道我是什麽样的人了。”
她又变得温柔,周身的狠厉与刚刚的疯狂仿佛只是幻像。
指腹摩挲在司听白的眼角,带着无限缱绻与宠溺。
“我给你后悔的机会。”程舒逸轻声说:“如果害怕的话,可以离开我。”
情绪稳定下来的后悔像潮水般反扑过来,程舒逸看着司听白泛红的脖颈,有些自责。
但司听白却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已经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不会离开你的。”
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决定来到江城查找你的那一刻,就再没想过离开。
“可是我刚刚都那样对你了。”这个回答让程舒逸有些意外:“你不害怕吗?”
感受着眼前人的温柔和歉意。
司听白抬起手轻轻握住那只为自己擦泪的手:“姐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麽,也不知道为什麽提到那个人你会失控,如果这件事让你难过,我以后不会再提,我也不会因为这样就离开你。”
她的声音仍旧有些哑,可语气却是无比坚定。
少女的眼神赤诚又炙热,毫不掩饰的汹涌爱意似火。
程舒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宛如雪化在火中。
“抱歉。”程舒逸垂下头,轻轻抵上司听白的额头,小声重复着:“真的抱歉。”
或许陈橙说得对。
这样长久的执着压抑下,自己早就病了,还病得厉害。
所以只要触及到关于周昭的事情,就会变得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