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有一股。。。”年轻人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一股什么?怎么可能?”陆白珩忍不住解下枪套闻了闻,忽而回过神来,“姓周的,你又诈我!我告诉你啊,傻子才会把枪藏在鸡屎篓子里,会炸膛的。你还看?这回不怕惹上一身腥了?”
年轻人道:“怎么都是些粉屑。。。这是什么?”
“鸡屎白你都不认识?”陆白珩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这玩意儿能够入药,回头还能卖个好价钱。”
他话音刚落,自己也怔了一怔,鸡屎白颜色灰白,此刻落在地上的东西,却透着暗沉的黑色,混合着一点儿难以察觉的硝石味。
要不是他长年和枪弹打交道,恐怕还分辨不出来。。。这里头还掺了火药?
这十几个装着火药的篓子,威力不可小觑。三天之后,城郊十里亭。。。赤雉公到底打算做什么?
对了,第三件事!
昆园刘氏母女死后身首异处,照当地风俗,若没有族中男子殓尸,便不得下葬,昆园又是水乡泽国样的地方,未通铁路,要从蓉城到昆园,必然得过城郊十里亭,再前往招宝码头乘船。
这是常云超返乡殓尸的必经之路!
火药。。。十里亭这样狭窄的地势,用上火药,确是万无一失。
难道赤雉公已经得到了消息?
陆白珩心中狂跳,目光横扫向年轻人,周珺却仿佛对此失去了兴趣,先一步别开了眼睛。
不错,这家伙骄矜得要命,对这样的腌臜东西避之不及,怎么会察觉这其中的蹊跷?
不过看大哥这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让姓周的参与其中,这样大费周章得来的一把刀。难道仅仅是收在匣中,用于把玩的么?
正思忖间,他大哥已经解下了年轻人身上被雨水洇湿的大衣,伸手在对方手臂上握了一把。
“去吧。”
“怎么?”年轻人奇道,“大公子得遇旧部,如虎添翼,终于肯发善心,用不上我们了?”
他眼里含着一泓冷冰冰的笑意,话里又是带着刺的,陆雪衾面色不变,只在他手腕处的淤青上握了一把,道:“衣服湿了,去换掉。半个时辰后启程。”
年轻人吃痛道:“行啦,谁叫我胳膊拧不过大腿,大公子,高抬贵手吧。”
他服软得也快,陆白珩心里说不出的古怪,等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压低声音道:“大哥,这家伙记仇得很,你。。。你下定决心了?”
“记仇?”
“他的脾气我也摸清楚几分了。如今这样的局面,就是一时把这家伙镇服了,他也总想着插翅飞出去。大哥,我摸不清楚你的意思。”
他大哥仅仅是凝视着庙门,目光笔直地穿透了幽黑闪烁的雨帘。
“是么?我要让他。。。嫦娥应悔偷灵药。”
后半句话隐没在爆沸的雨声中,不知怎么,竟然让陆白珩背后涌上了一股寒意,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背后的衣衫已被大雨淋透了,一条条幽暗的水蛇卷过他的手腕,淌到了皮革枪袋上。
陆白珩抓住枪袋,用力一振,水珠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