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上回,她推说要给大女儿看孩子,把婚期拖迟了。结果周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还洋洋得意。
等到了结婚前两天,她又想故技重施。张达强直接说,已经请了大伯,二伯,要是他们两口子没有时间,就不用过来了。
她气得没有办法,只好咬牙说会准时来。可原先说好的,先把新媳妇接去城里坐一坐的事,又变卦了。
她故意说房子太小,怕新媳妇嫌弃。哪知,儿子早有准备,竟然在乡下买了一栋土房子。
虽然看着简陋,可家具全准备好了。说起来,比他们一家住的宽敞得多。
张母又气又恼,今天一早,要不是有两个妯娌在,差点掉头就回去了。
今天再到周家一看,周家虽然是种地的,可人别说穿有补丁的衣服,各个一身全新。衣服的款式都不错,一看就是县城买的。
张母快要酸死了。
这个跛脚二儿子,怎么就运气这么好。
听说,她岳母还是吃商品粮的,姨姐家条件也不错。刚刚停在外面的那两辆自行车,可是锃亮锃亮的。
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弄的工业券。自己要是管二儿子要,他会不会向岳家开口?
张母心底开始盘算。
一同而来的张家其余人,则觉得脸上挂不住。
按道理,他们是主家,要坐在家里等着儿子把新媳妇接回去。现在倒像是客人,跑到女方家来喝喜酒。
不管他们如何尴尬,都僵着脸,尽量挤出一丝微笑来。
周小满扶着周小丽出来,听着社员们挤兑张家,只当做没听到。
这样的婆家,换做她,肯定不乐意嫁。
不过,她妈说了,不管谁家都有几个极品亲戚。嫁谁都一样。只要自己够硬气,将人收拾服帖就是。就比如她周小满,完全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咳…
不管在场众人心情如何,所有人都高高兴兴参加了婚礼。
拜天地,拜父母,对拜。新人敬酒,吃过饭,就直接去了新房子。
要按石坝生产队的风俗习惯,今天的礼仪不伦不类。
不像娶亲,也不像嫁女儿。不过,谁又在乎呢。
周小丽的婚事办完了,周小满又开始有规律的生活了。
每天一大早就去收地笼子,回来之后做饭,洗衣服,打扫院子,打理菜园子,白天去上工,晚上回来,就忙着做饭,挖蚯蚓,准备晚上的地笼子。
不过,由于余安邦在家,她并没有干多少体力活。
挑水,挑粪,松菜土,扯草,浇菜,这类既耗力气,又要晒太阳的活,被余安邦全包了。
当然,余安邦也不是每天都在家。他一般隔三差五出去一趟。一趟出门,大约要两三天。时间长的,甚至有七八天。
余秀莲起先还念叨儿子不务正业,不着家,后面也习惯了。
倒是周小满,有时半夜醒来,摸到身侧是空的,颇有些不习惯。醒来之后,总要许久才能入睡。
日子就这么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