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挺好,可惜了……
只管一路往西南,官道越来越宽敞,来往行人,车架,越来越多。
其实也可以坐船去,只是这个时代的运河,并不笔直,是以汴梁为中心的一个“之”字型。
这五百里路,坐船还真不会有打马快,船只是运力大。
也看这宽敞的官道,来日大金女真的铁蹄,就是顺着这般又宽又平的官道,一路从北到南,直去汴京!
“要了命了,要了命了,休息一下……”程万里在马背上终于是顶不住了。
连马都下不来,还得苏武在旁撑着扶着,程万里指着自己两边大腿内侧:“疼,火辣辣的疼……”
倒也真走了几个时辰,程万里的坚韧,其实也出了苏武头前的预料。
苏武倒也不笑,只说:“这一路去,两日多的路程,相公双腿,怕是要破皮结痂。”
这个过程,苏武早就经历过了,便是军汉坚韧,这点小痛,忍忍就过了,只待结痂,也就慢慢成了茧子,也就不痛了……
程万里有自己的抒情方式:“这前程呐,可真难取呢……若不是为了……唉……”
苏武这才笑了笑:“相公,下官去寻个车来?”
“都奔出这么远了,还要什么车?这般也好,只看我走路罗圈,不免也教相公们知我为国为社稷,这般用心奔走,这是何等忠心?”
程万里,万事都能往这个方向去想,着实是个政治动物。
苏武其实佩服,按理说,程万里是吃不了苦的人,但为了某些事,苦也能吃不少。
程万里又是大手一挥:“吃东西喝水,吃罢,再上路去走,到时候,童枢密说不定还亲自给我请个御医来呢……”
苏武真是心悦诚服,行!
这领导,有点东西的!
“相公也吃!”苏武递过去,一张面饼。
程万里接过就吃,话语也有:“这就叫风餐露宿,日夜兼程!”
形容得也对!
苏武答了一语:“天下之大,还有几位相公能如此?”
程万里立马是一脸的大义凛然:“自也不负圣人教诲!”
吃得喝得,苏武扶着程万里再上马,咬着牙,再走。
也不去什么城池,更不去什么驿站驿馆,就是个风餐露宿。
好在苏武搭了军帐,燃了篝火,倒是能入眠。
五百里,两天半,坐车的话,至少要五天左右。
巨大的汴京城,就在苏武眼前呈现,只看那城墙高耸,二十米不止,更看那城墙左右延伸而去,一眼望不到头。
那城墙之外,有宽阔的护城河水,只是河水漆黑,近前,还有几分腥臭味道,显然许久不曾疏浚,怕是护城河也不深了。
城外,绵延的都是屋舍,一百多万汴京城的人,也不全住在城内。
屋舍连绵,诸般店家,来往行人,热闹非常。
过得叠拱桥,便是过了护城河,在东西走向的南边,还有汴河接入,那边也通南北运河,还有码头。
苏武进的是北城安远门,便是离皇城更近,离那些衙门也更近。
只管一路打马去,进马行街。
程万里已然满脸是笑,自打看到汴梁城,程万里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只问苏武:“如何?汴京如何?”
苏武点头就笑:“好大一座城池。”
程万里又说:“这里的日子,便是你想都想不到的……若是有一日,你也入京为官了,才知晓这汴京城里的好……”
程万里说来,是一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