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我归宁宴上,舍妹也曾带伤出席。
“严公子当时为令弟前来提亲,可是当着我们陆家人之面立下过许多承诺。但在严家百般求得这门婚事之后,却并没有善待她。
“严公子,不如你给个说法?”
严梁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陆家二夫人三夫人:“我当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抬袖一挥,身后便有人搬出来两把椅子,他择出一张来提袍坐下,冷眼又道:“就是如你所说,那又如何?入了我严家之门,便是我严家之人,即便是受了些薄惩,也自是有行差踏错之处,难道家中长辈还责罚不得?”
“那她行的哪个差,踏的哪个错?”
严梁扫一眼眼前的公堂:“为内宅那点事,你要与我严家对簿公堂?太尉府的少夫人就这点城府?”
陆璎这事他还有别的打算,自然不可能顺着她的意吐出来。
“若是当真有错处,自该处置,但若严家无故苛刻,那我们陆家可就得重新有个说法了。”
陆珈说着往后一招手,身后便有两个护卫带着一群女子上来。她们服饰各异,但同样都年轻漂亮,举止轻佻,一看便是以色侍人之族类。
严梁并不觉得陆珈会有什么手段,冷眼相看时目光对上这些人的面容,也旋即凝滞。
“这些人是你们家三公子养在外头的外室,她们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而我手上这里全是她们的供词,她们无一例外交代严渠在床帏之间是个禽兽不如的混账东西。这些东西,想必你是不会想要我交给大人们的吧?”
严梁站了起来。
陆珈再道:“只要把她们招认的严渠留宿的时间串联起来,完全可以证明严渠在婚后这大半年里,留在正妻身边的时日屈指可数。
“他根本没有尽到为人夫的责任!
“反倒是日夜与这些人厮混在一处。
“他如此混账,还有资格成为舍妹的丈夫,有资格当我陆家的女婿吗?”
说到这里,她把这厚厚一沓供词也抛到了他身上。
严梁不得已接住,眼中已露出刀锋。
这些人就在前几日严梁才一个个抓过来仔细审过,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但严渠养着他们的时候本来就很私密,外人并不知晓,那是自己在审问过她们之后,更是严令不许外人接近。
那么陆珈是怎么知道的?
跟严家素无交往的她,是怎么找到她们的?
他看向这个女人,敛去了眼底的轻慢,带着难以掩饰的惊疑翻开这些供词。
没错,上面书写的跟他那日审出来的结果全部吻合。
她是真的审过了!
从找到这些人,到抓到这些人,再到一个个的审问完毕,绝对不是一个晚上能办成的!
所以说,她是早有准备了!
他侧转身,走回到她跟前:“是她告诉你的?”
“这世间不只你们严家人有脑子。”陆珈道:“我陆家大姑奶奶莫非是什么眼盲心瞎之人,些许小事,还须等到旁人来告诉我?舍妹几番遭打,父亲不出面,我不出面,你们当我陆家人是都死了吗?”
她瞪去一眼,转身又问陆阶:“妹妹在夫家遭受如此刻薄对待,我身为长姐,实在难忍愤慨,现欲请在场几位大人公断,许她与严三公子斩断关系,父亲您看如何?”
陆阶点头:“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