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的目光像刀子,直直插进了迎紫的胸口!
迎紫咽了一口唾沫,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事发当时她没有在现场,她没有看到所有经过,她无法判断到底有没有这个可能!
但是,她却知道人的确是陆璎杀的,也知道芸豆的确没有碰过那个梅瓶!
“手指印落下的地方,正好在瓶颈处。那个指印是不是我的,一看便知!她属于谁的,也绝对不难查到!”
迎紫慌了。
陆璎事后一口咬定严夫人没死之时她就已经晕过去,如果梅瓶上的确留下了她手指印,那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我不信!”她脱口道,“如果你真的能证明我们奶奶就是凶手,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大公子?”
“你以为我没说吗?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你以为我被指控为凶手之后,又为什么还能够活到现在?
“当然是因为我拿出了确凿的证据,他才能容我活着!他是要留着我对簿公堂当人证的!”
迎紫的脸色又白了三分:“你是说,大公子已经知道所有前因后果?”
那他对待陆璎的态度——他真的是故意的?!还有今夜把陆阶约到此处,难道也是因为此事?!
“你总算承认了陆氏杀人的事实。”芸豆阴阴望着她。“这就对了,明人不说暗话,当着我的面,还有必要隐瞒吗?”
迎紫面肌抽搐:“你住嘴!”
“晚了!”芸豆哈哈冷笑,“大公子当然知道这一切!陆氏暗中勾结沈家人,亲手杀死自己的婆婆,还妄想瞒过所有人,她也不想想她面对的是谁?!
“她杀害的是严府的主母,是大公子的亲生母亲!大公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她头往前伸,凑到了迎紫的耳边,以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没有留下,那又如何?
“只要大公子认定了,她是真凶,弄个证据出来,岂不是轻而易举?”
迎紫往后急退了几步,哐当撞到了墙壁上!
这句话才真正是诛心之语!
重要的根本就不是有没有留下证据,而是严梁究竟有没有认定真凶!有没有决定问罪?
只要严梁想要问罪,那把陆璎送上绝路绝对是轻而易举!
跪坐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陆阶一动不动,似乎也已经窒息。
严梁道:“我们算上来的贴身丫鬟承认她杀害婆母,这份供词已经十分清晰了。教女如此,陆叔德行堪忧啊。”
他负手转过身,以胜者之姿昂然面对着陆阶。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打下陆叔的顾虑,所以今夜我又特地在此设了个公堂。”说到这里他击起了双掌。
掌声落下,只见侧面一方的小楼上忽然也亮起了灯光,照亮了与这边如出一辙的一方窗口!
而透过那明亮的窗口,可以清晰看见那屋里竟然摆开了一张公案,身着三法司官服的三名官员面色凝重的端坐在后方,齐齐目视着下方天井里的迎紫二人。
他们不是三法司的寻常官员,一个是都察院御史,一个是刑部左侍郎,还有一个是大理寺的少卿。
而在他们三人身后,则又各立着一名属官,分别手持纸笔低头书写,分明是在做着笔录!
“这三位大人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有一锤定音的效力。陆叔身份不同寻常,不知这阵仗陆叔可还满意?”
严梁扬手,便有人前来给这昏暗的屋里增添了几盏灯光,屋中立刻明亮如昼,令所有表情变化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