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相视一眼,陆珈先出声:“八年前案子都抹得平平的了,居然还想出了瞒天过海之计,不可谓不缜密。
“父亲能够拿到靳淮服毒的证据,还有当年大理寺派去的仵作被灭口,实在不容易。”
听到这里,沈轻舟凝眉睨着沈追:“你去严府那边守着。今天夜里必须将他们严密监视着。还有锦衣司那边也得看着,贺平有了收获,必定立刻会入宫禀报,这个时候就看皇上的态度。”
沈追道:“你都不让我歇会儿?!”
沈轻舟顿了下,站起来:“算了,严家那边还是我去。”
沈追被激得飚出了高音:“我去就我去!”
沈轻舟睨他:“那地方,我比你熟。”
说完走了出去。
……
靳氏说好回来取衣裳,结果人没回去,靳家那边少不得打发人来探听消息,而严夫人心意已决,自然好声好气的周旋,把人哄了回去。
接下来这半日出奇的平静。
夜里严夫人念了一段佛经,看着夜色已深,正要朝门口的丫鬟时辰,此门外忽然来了人:“太太!出事了,盯着锦衣司的人回来了,他们说贺大人下晌带人去了靳家坟园!”
严夫人顿了下,把佛经放了下来,走出门外一看,果然一早派出去的人正等候在这里。
“他们查到什么了?”
“他们是去找靳淮的尸首的,只是上山之前就封锁了所有的出入口,小的们无法入内查探。只知后来他们下山之时,还留了人在山上守着,同时却把守坟的靳家下人带去了衙门。究竟有没有查到结果,尚未可知。”
严夫人凝眉跨出门槛:“老爷知道了吗?”
“老爷还在衙门里,已经另有人去回话了。”
严夫人沉息:“贺平动作这么快?皇上让他查,他就当真要掘地三尺的查?他也不怕得罪人?”
说罢她又道:“你再带人去盯着锦衣司那头,有任何动静都来禀老爷与我!对了,再送个信给高公公,请他盯着些乾清宫那边。看看贺平是怎么说的?”
“遵命!”
下人匆匆离去。
严夫人在门槛之下攥紧双拳来回踱了两圈,才又举步往后院走去。
“让碧云那边先暂缓行事,听我随后吩咐。”
沈博突然之间告这一状的确棘手,但严家早前也未曾太放在心上,只因此事当年都已做的滴水不漏,再者贺平是个圆滑之人,查到一定地步,多半不会再较真,没想到这次他竟然直接去掘靳淮的坟!
锦衣司的本事有目共睹,当年的事情虽然做了完全的举措,也难保万无一失。
倘若贺平那边查到了证据,靳氏又被杀,万一激得靳家犯傻,事情岂非麻烦?
多留几个时辰也不碍事,反倒是锦衣司进行到了这一步——凭着贺平能坐在锦衣司指挥使位置上几十年,他焉能没几分洞察力?倘若让他拿到了蛛丝蚂迹,那才是大祸!
“二公子呢?把他和二奶奶都传过来!”
严夫人的声音被关在房门内。
而后院的墙头之下,早已埋伏在此处的护卫与刚刚到达的沈轻舟打了暗哨,便悄悄潜伏过来。
“严述和严梁都不在府中。严颂倒是在,但他向来睡得早,平日也不管宅中之事,靳氏这边并不过问。”
沈轻舟听他们以气音说毕,随后望着从正房那边远远游移过来的灯笼,又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回到潜伏之处。
前世最后那一战之前,他曾深入虎穴,把严府内宅地形摸了个清清楚楚,如今还刀刻似的留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