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子大胜金人,不日便归,未来已经是一片光明。
“夫人不再考虑……”玉蘅欲要开口挽留,她根本无法想象,世子回府后面对人去楼空的场景会做什么。
“我考虑好了,不过,那株桃树苗我会照顾到世子回来,它是我对世子的承诺。”
薛含桃的眼眶泛红,然而,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对,累了就停下来。
她这般想,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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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天空,距离都城不到百里。
崔伯翀骑在马背上,突然感受到心口处一股难以控制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令他慌张。
他握紧缰绳,**的黑马朝着都城的方向,高高仰起了前蹄。
“世子,之前是我太过鲁莽唐突,多次冒犯了夫人。这次回京,我一定跪下向夫人请罪。”说话的人是韩璞,他躺在马车里面,脸色憔悴而愧疚。
从得知救了世子的紫昙出自夫人之手,韩璞便日夜难安。
他不仅对夫人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将人赶走,若非这次充当前锋受了重伤,他和世子之间的情谊便完全尽了。
崔伯翀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让他少开口。
“不错,天子犹在,伯翀服用紫昙的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与韩璞相对而坐的人是崔世子的舅父杨解,这一次大战,他虽未提刀上阵,但耗费精力颇多,崔世子便强烈要求带他回京修养身体。
这次,他们一行人算是领着一群老幼病残提前回京。
德昌帝和朝廷那些人还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但崔伯翀一言令下,根本不等接收到朝廷指令便拔营出发。
当然,为了给都城那些人一个彩头,他们此行也将几个位高权重的金人俘虏带了回来。
只是,杨解经历过天子的刻薄寡恩,显得格外的谨慎。
“不,舅父猜错了。我的意思是韩璞既然不会说话,那就把嘴巴闭牢,只跪下便是。”
崔伯翀掀了掀薄唇,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地刻薄。
闻言,杨舅父喉咙梗了一下,韩璞却如释重负,龇牙咧嘴地拍着胸脯,让崔世子放心。
“世子,按照路程,明日下午便能抵京,可要暂时歇息一晌?娘说您将马车让与他人,总在马背上不得停歇,身体受不住。”方振骑马过来,望着天色说道。
他的娘亲是将崔伯翀喂养带大的月嬷嬷,这次和他们一起回京,途中刚好和孙大夫等人照料伤兵。
纵然崔伯翀归心似箭,迫切地想要见到他的桃子,但月嬷嬷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一些。
“我记得附近有一条渭河的支流。”他看向方振。
方振想了想,点头,不多时拿来了干净的文武袍和皂角。
连续奔波数日,是个人身上都少不了酸臭,从前对人与事都不上心的崔世子,这时也开始在意起自己的仪态。
冰冷的甲胄除去,转而换上一件月白色暗绣长袍,洗过的长发变干后,以镂空金冠半束头顶。
崔伯翀慢条斯理地用一只玄色铁革将袖口箍住,行至月嬷嬷身边,看呆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