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见不到世子,她也可以在宫门处等着他。
“金人居然真的打过来了。”果儿一脸发蒙,察觉到危机感,忙不迭地找来罗承武陪同。
她们回到府里还没有多久,便又迈步往府外去。
东院从来都很安静,回来的时候没注意,离开东院才发现,有一股放肆的喧闹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有人在欢笑,有人在奏曲,也有人已经挡不住幸灾乐祸的恶意。
从上方窥伺的恶心目光重新出现,盘旋着的秃鹫终于寻到了分食血肉的机会,载歌载舞,像是在庆祝。
薛含桃仰起头,看到了不远处望仙阁上举着酒杯畅饮的男人,两个人,分别是之前摔断了腿的崔季徽和被世子打掉牙齿的曹十一郎。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住他们。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她,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连说话的语调也异常尖锐,要让她听到。
“人人都推崇崔世子击退外敌,照爷说全都是骗傻子的,一群贱、民,如今报应到了,哈哈哈哈哈。”
“金人向来勇猛,如今重振旗鼓,看那崔伯翀如何应对,平日里狂的没边,不会龟缩在女人怀里当缩头的王八吧?”
“别别别,本来就一条到了头的烂命,不如发挥余热,死在战场上,好歹也为崔家增添几分光彩。表兄,将来你继承国公府,也更好听不是。”
“终究还是要靠我崔家,有些人识趣就该早早地为自己找好归宿,免得落得个守寡的下场。反正我来者不拒,忍一忍崔伯翀的剩饭也能吃的下去。”
“放肆,他们在说世子和娘子!”听到这些话,果儿气的发抖,不止她,其他人的脸色也没有一个好看的。
薛含桃定定地看着他们脸上令人作呕的笑容,回过头认真地问罗承武,打不打得过。
“罗大哥,我是宁国夫人,将来天子的姨母,不必怕他们。”
罗承武压着心头的火气,应声,论精锐武力,就算定国公动用崔氏世仆,也敌不过东院的护卫。
毕竟,他们真的跟着世子上过战场,杀过敌人。
“…用这个,打他们。”薛含桃大口地吸气,指着罗承武等人手中的刀鞘,眼中不再有害怕,只剩下坚决。
她讨厌听到那两个人口中的话,她要让他们再说不出来。
闻言,罗承武沉默了一瞬,望着从前这个看到他刀鞘忍不住闪躲的小姑娘,说了一声好。
人总是会因为挚爱的人和物变得勇敢起来。
她也不例外。
“你们两个从后方包抄,别让人跑了。若有人反抗,直接动手不必顾忌。”罗承武沉声吩咐下去,面无表情地迈步走向望仙阁。
薛含桃没有犹豫地跟在他的身后,小脸紧紧绷着。
崔季徽和曹十一郎发现她的举动,完全不在意,一个出身低微的农女而已,就算有宫里的贵妃有依靠,可到底根基太浅。
她能拿他们怎么样,以后说不得还要讨好他。
不过,这个农女现在的模样清丽出尘,颇想让人压在身下疼爱一番,崔季徽看着她越走越近,心痒不止,嘴边不自觉地挂上了调笑,“好嫂嫂,你上来是想陪弟弟喝酒吗?”
薛含桃一字一顿地回答他,“不,我要打你们。”
下一刻,在崔季徽和曹十一郎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们饮酒的酒杯被拿起来,狠狠地砸在他们的身上。
“贱、人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