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害怕被丢下,也偏偏是她拒绝地毫不犹豫。
崔伯翀仔细想一想,那时她是怎么解释的呢?她红着脸有些无措地说,“世子是我的恩人,我想要报答他也会报答他,但是,方大哥,我活下来了,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自己的路,瘦巴巴的刚有了几口气的小姑娘语气坚定,听在崔伯翀的耳中却何其尖酸。
他登时冷下脸,再没留给她一个眼神,并勒令方振将她赶走。
“你确实没有迷路。”崔伯翀想到他们出发的第一天,天气炎热,她背着一只老狗,瘦小的身躯远远地坠在马车后面,从未掉队。
“走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弃?”他笑着看向她,忽然有些后悔,那时自己就该秉承身体的本能,在她的身上打上他的烙印。
“有过,”薛含桃诚实地告诉他自己的腿很酸很疼,天气炎热,她出了很多汗嘴巴渴的起皮,“可是停下来更害怕,我就只好沿着车辙一直走,好在到了下午就追上世子了。”
她现在想起来仍然感激和庆幸,追上去的自己得到了照顾,没有被丢下,反而被允许坐在马车上一个小小的角落。
那时,薛含桃身上还是粗布衣服,害怕弄脏了崔世子的马车,一旦车队停下来,她就背着阿凶赶紧出来,帮方大哥做事,然后煮好一陶罐的解暑茶,试过温度后殷勤地放在世子的手边。
夜晚她更没胆子留在马车里面,于是抱着阿凶小心地靠着车辕入睡,那些天的月光就和现在一般,柔柔的。
不过那时的世子虽然温和,但也更有距离,不像现在有一搭没一搭拨弄栗子的模样是看得着也能摸得到的,
尽管未来仍旧模糊不清,令她心悸。
“现在的我,也是在进京的途中,但不再害怕了。”薛含桃将窗户合上大半,挨着崔世子坐下,眼睛清澈表情乖巧,但那股青涩已经褪去,正如她的身子一般,从里及外地透着柔媚。
桃子正在被他一点点的催熟,散发着独有的风情,勾着他不松手。
崔伯翀垂下眼眸,重重地扔了手中的钳子,修长冷白的指节循着桃子最柔软的地方而去。
“让你学,没让你学地这么快。”
“可我只和世子学了作画……”
薛含桃模样茫然,脚趾头蜷缩在一起,只敢发出小小的蚊子哼哼,太频繁了,她会被弄坏的。
“可不可以歇歇?”她真诚地请求,自己更想吃烤栗子,“车上没有带蜂蜜,但是有饴糖,饴糖化成水刷上去也肯定好吃。”
崔伯翀早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懒得伪装,又哪里会答应她,紧摁住她的手,恣意地展露他的贪婪。
不过,最后薛含桃还是吃到了刷了饴糖水的烤栗子,虽然有些焦糊,但她吃的很满足,手上和脸上都变得黑乎乎的。
接着,她还将烤栗子分给了罗承武他们一些。
欲盖弥彰!
见此,崔伯翀嗤了一声,怎么不明白桃子的小心思,她这是故意遮盖痕迹,让别人以为桃子还是那个老实桃子呢。
然而也只是这两天,等回到京城,回到定国公府,回到他的东院,她便不必担心别人的目光。
只要他想,她可以只见到他一个人,也可以……干干净净的一丝不沾。
崔伯翀的目光轻而慢地在她的身上扫过,喉咙微动,不是不可以,过年除了见客便是见客,他们尚有几天时间空余。
他周身的气息微妙地起了变化,看着薛含桃的眼神也格外的放纵柔和。
“慢慢来,不着急。”
“可是,我想尽快回去…”薛含桃把手脸擦拭干净后,打了个哈欠,慢慢地合上眼睛,困意朦胧。
“我要跟着世子回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