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宁百岁宴;
从小安宁出生到周岁生日,每一个月的变化都从这一张张的照片里完整地体现出来了。
傅斯言看着这一张张照片,眼尾一点点泛红。
他颤抖的指尖轻轻拂过女儿可爱嘟嘟的脸,脑中响起那晚他答应女儿的话。
[我是个讲道理的好宝宝!爸爸工作忙,我可以等的,但爸爸你不能忘记哦!我幼儿园就赌三年哦,你不能让我等超过三年呐!]
是啊,他还答应了女儿要亲自送她去幼儿园。
女儿说只能等他三年。
因为三年后她就不上幼儿园了。
孩子的童年是那么短暂,错过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
他那时候明明答应了,现在却要当个懦弱的逃兵。。。。。。
傅斯言呼吸发紧,心脏疯狂抽搐,像被锋利的刀片一刀一刀剜着。
相册上还系着一块U盘。
傅斯言知道里面应该有很多女儿成长的视频。
他闭上眼,呼吸一寸一寸,包裹着无法言喻的痛。
秦砚丞、宋澜音、邵青,三人安安静静的守着他。
傅斯言把相册压在心脏的位置,双手用力地抱紧,从无声落泪到压抑的抽泣声。
曾经那么高大的身躯如今被病魔折磨得枯瘦,灰色真丝睡衣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曾经哪怕被PTSD折磨得一度精神崩溃的男人都没掉过一滴泪,此刻却抱着女儿的相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童。
他早该这样放肆地哭一场。
7岁那年听见母亲和舅舅商量着如何制造意外让他成为植物人,他该像这样哭一场,但他没有。
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压抑住了一个孩童的无助和软弱。
那天的哭声被锁进一具叫‘傅斯言’的躯壳中。
那天起,小斯年死在了那场母亲未能谋划成功的‘意外’里。
时隔25年,小斯年在女儿的‘鼓励下’复活了。
夕阳渐渐落下。
男人的抽泣声渐渐停下来。
窗外有月光洒进来。
昏暗的卧室里,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帮我联系宋医生,我愿意去瑞士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