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闲人画像。
这六字真没说错,这闲人实在一语中的。
她抬了头,对上那双清明的眼。
如今想,夫子果真不错,这路确实是好,怪道往来千年多少人想留名青史,这编纂史书,修文立法,这路,是一条光明大道啊。
从不会像她如此有迷茫的时刻。
她看向李佑郎,目光不得同情几分。
还好,咱们是同病相怜之人。
可对方看她莫名笑着,眼一皱,笑回,“我日后当了教头,教习重兵,大唐健儿出征南北,我从不会悔。”
一顿。
行罢。
薛枝看来,瞪了李佑郎。
干嘛说这话,他不明白,有什么可悲的。
便是无事逍遥一生,又如何?
那山看了,那水玩了,那酒尝过,那好吃都进了肚子,每天这么多乐事,有何不快?
其他有何必要么。
路尽不同,所向也不同,巧文走到这里,是背着一股心气的,如今,那气将要散了,之后的路谁知道呢。
午后还要随了李双良再见一家夫人,如今,也无所谓了,没人认出,认出了也无妨,都是冲着衣裳来的,见了她还放心点。
“唉。”
“罢了。”
马车内,有这两声,巧文平静看去,李佑郎看着她,笑,“真有这么作愁?”
巧文不答。
“还记得我与你说什么?”
薛枝疑惑,“什么?”
“剑。”他将腰间长剑拿出,叹息,“是剑啊。”
“我说要教你剑,你不记得了么。”
一旁人咧了嘴,挂了眉,扭了过去,没再说话。
“你下午便随我一起去校场罢,那边也有女郎,这在剑南道很少见,你与她们一起,说不定有所感悟。”
巧文看着那剑,慢腾腾,还是接了过来,“好吧。”
不过又一抬头,“下午还要与李掌柜去明乐坊。”
“哎!让薛枝去!”他一抱了臂很快靠在了车壁上,“好了好了,我得睡一会,将薛枝背上车可累得不清。”
他又睁眼,正道,“我说真的,你别再推辞了,要不我还真没法子了。”
他悠悠看着巧文,那眼神很有意味,很自得,最后闭了眼,休息。
薛枝在一旁听着,脸上不知什么表情,嘴不时一抽一抽,听到最后,轻声一呵。
“不过上个车,这也能说。”他小声道。
于是,下午,在李双良不甚满意的神情中,薛枝还是一瘸一拐上了马。
隔壁二人望他们远走,李佑郎牵了马转了身,“来,我扶你上去。”
“我来吧。”巧文蹬上马鞍,上了马,李佑郎还在地上,俯视他,“不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