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间,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绪和回头,看见凤白正朝她这边骑来。阳光下,他的轮廓仿佛镀了一层金边,俊美得不似凡人。
“绪大人。”凤白在她身旁勒住马,“收获如何?”
绪和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猎物袋:“惭愧,只有这么几只。”
凤白看了一眼,笑道:“第一次来猎场,已经不错了。我第一回来时,连弓都拉不开。”
绪和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于是礼貌笑笑,尴尬片刻,没想到那凤白好像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并辔而行,穿过一片开阔的草地。远处传来其他猎手的呼喝声和猎犬的吠叫,更显得此处宁静。
……
?他要干嘛?
片刻后,凤白终于开口了:“绪大人出使玄照,听闻凶险万分,大人可有什么心得?”他语气状似随意,眼神却格外专注。
绪和一愣:“经验?倒没什么特别的经验。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尽量每件事问心无愧吧。”
凤白低头笑了笑,仿佛觉得她的说法颇为敷衍。
又安静了,绪和几乎忍不住这等奇怪气氛,她刚想说话开溜,就听凤白道:
“大人出使玄照,查明玄照大旱乃是贵族皇族腐败无能,陛下已经将此公之于全国。然而,在下前几日却在京城茶馆听得一则消息——”
绪和心头一跳:“什么消息?”
“只听闻那太虚国大祭司贺见渊,回太虚后,声称玄照大旱、瘟疫届是因为——”凤白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红莲教。”
她浑身一僵。
贺见渊说玄照苦难因为红莲教?
他疯了?
她回忆起之前与贺见渊的一些交往,仔细搜寻,她都记得贺见渊明明知道玄照的腐败,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说因为红莲教?
她忽然心头升起一股怒气。
他这和骗子有什么区别?他在干什么?粉饰太平?
这么说为什么?因为政治需要?
因为他是太虚国出使玄照国的使者,两国国主串通,所以明面上要一个看得过去的理由粉饰太平?
她忽然想呕吐。她捂着嘴,弓着腰,另一只手支撑着马背才没被恶心到趴下来。
那个光风霁月的大祭司,风光无二,举世无双……可是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那么多玄照亡魂算什么?
他之前不是还陪自己超度吗?
他为什么……为什么……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好像太大了。
她不是最讨厌贺见渊了吗,她不是还日日写信要骂他吗,为什么他忽然身上有了污点,自己好像很难过?
她不应该高兴吗?
不对,不对……她不信。
对,她不信,说不定凤白是骗她的!!!
于是她面上装作平静下来,故作轻松道:“哈哈,多谢凤公子提醒。不过天色不早了,再不打猎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