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病房不知道住着谁,但应该是哪一家有一个女儿,五六岁的样子,扎着双马尾,眼睛大大的,经常搬着小马扎坐在走廊里看绘画。
有一次刘忠去水房接热水,正好和她遇上。
小女孩儿看着他,歪了歪脑袋,笑开,放下书就冲过来抱住他。
刘忠面具下的神情错愕万分,僵在原地不敢动,咽唾沫都是迟缓的。
“找到你了!”小女孩儿笑眯眯的,语气里透着愉悦,“无脸男!”
刘忠眨眨眼。
恰好,隔壁病房的一个中年妇女推门出来,看小女孩儿抱着他,哎呀一声,连忙怀着歉意地过来牵着小女孩儿的手向他道歉,“囡囡!快给叔叔道歉!”
小女孩儿纯真道:“无脸男!是姐姐带我看的无脸男!”
“什么无脸男!你这孩子!”
中年妇女向刘忠道歉,刘忠说:“没关系。”
女人笑笑,就拉着小女孩儿走了,道:“不许再说些乱七八糟的……”
“可是……”
“还说。”
刘忠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面具。
无脸男,好像也没说错。
后来,他经常在走廊遇到那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也经常瞪大眼睛看他,看样子还是认定他是无脸男,眼神非常坚定,但受了妈妈的批评,不敢再乱说。
直到刘忠进病房的时候,才听到她小声道:“无脸男,你好呀。”
刘忠停下脚步。
他转身半蹲下来,问她:“谁是无脸男?”
“你呀。”
刘忠沉默。
小女孩儿用手捂着嘴巴,说悄悄话似的:“你等我一下。”
然后她就费劲地要推病房门,刘忠起身帮她推了一下,她扭头朝他笑,像一条小鱼窜到河里。
两分钟后,她又出来了,拿出一个画本,坐在椅子上,“看。”
她翻了好几页,翻到一张画上。
像是用蜡笔画的,一个黑色的椭圆,白色面具,黑黑的两只眼睛,下面一道弧形,是微笑的唇形。
按理说八竿子打不着一撇,但元素一模一样。刘忠问:“他就是无脸男?”
小女孩儿点头,“这是姐姐给我画的,他可厉害了,像哆啦A梦一样。”
“哆啦A梦?”
“对啊,你不知道哆啦A梦?”
小女孩儿惊讶,一张一张翻给他看,全是一些卡通人物,每一个都色彩丰富,很可爱。
“每一个都是姐姐给你画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