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此地,嗅到蒲家茶水的香气,见到招牌,刚好算是半个文人,也就进来了。”凌辰恭谨行礼,没有再去打量什么。
那男子本侧着脸仔细端详着少年的形容,但在少年行礼之后也只是轻笑一声,“我家主人说了,来者是客,公子此处请!”
男子伸手让向厅堂角落之处的一处通达二楼的楼梯,凌辰并未拘谨犹豫,牵着小良的手,在这狭窄的楼梯之上缓缓向上攀去。
这里有着不错的隔音阵法,在走到楼梯的弯折之处,才听到上方的喧闹交谈,似乎都是些谈吐不凡之人,甚至有灵气波动。
“丹青点绫罗,文墨纵危楼,那吴岑几个月前在长阳金风阁高楼之上一篇问仙酒令赋,冠压半座京城,当时可真是一楼大才情的儒门弟子和大家族的公子哥,愣是让那独臂侍郎宇文彧哑口无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凌辰和小良刚来到二楼,就听到了一位喝着茶水的老者眉飞色舞地讲着在京城金风阁的见闻,似乎极为推崇吴岑,而不屑与之同名的宇文彧。
小良知晓这件事,耳语说与少年,这是是金风阁全面建成之后,举行了一场万城斗文盛会,通过各个城池的金风阁传送阵将一些文人悉数传到了京城金风阁高楼之上,当时所有文人俯瞰着半座长阳南城,以盛世太平开篇,各出才情,成了不少为人称道的名篇。
“看来吴岑那小子还是耐不住寂寞。”
凌辰想起自己前往亡灵洲之前将七节戒尺交给少年的情景,对方颓废仿佛归隐的模样,再想象着对方在金风阁顶楼展现文墨风采,也有所舒心,此人浩然气如贤人,若是能再入仕途,定是好事,只是要看看,当朝皇帝李天佑心胸如何了。
“公子倒也轻狂,吴小夫子也敢称个小子,我观你与这茶水无缘,自己出去吧!”
前方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耳朵十分灵敏,竟然一道灵气传音直接送入少年耳中,带着几近虚灵境的威势,带着浓郁的敌意,似乎十分不想听到反对之音。
此人像是护卫一般,但也坐在最前方,捧着茶水喝的尽兴,丝毫不像文人,更像是这会馆内部之人。
凌辰和小良故意施展敛去神魂的术法,只因少年的神魂本就不在体内,而少女是不想去听取世人的心音,如今却也是这道灵气传音入耳,他才发觉此地竟然还有一位灵海境的修士。
灵海境,就是一般俗世家族也是长老级别的人物,这卢月小城内竟然还藏龙卧虎?凌辰和小良纷纷对此地的金风阁隐瞒不报而有些不满。
久久没有动静,那老者陡然回头,面色惊疑,甚至带着几分畏惧,自己的威势竟然撼动不了这少年分毫,难不成是大修士仇家找上门了?
“你……”看了少年的面容,老者面色显露出几分疑惑,再看向少年旁边的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老者眼睛蓦然瞪大,突然起身离座,正欲上前行礼,却陡然发觉自己身不由己地又安稳坐回了原位,甚至还自己捧起了茶水一饮而尽。
这是地府府主凌辰和地府玉灵阁阁主!这手段,像极了邪神之术,绝对是凌辰,老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他们家族曾经在凌辰心中的印象,绝不会比茅山三大家族好到哪里去。
“对了,凌辰哥哥,那蒲采薇已经嫁给了景玉枫,怪不得这些人贬低宇文彧抬高吴岑,这些都是曾效忠李隆羲的景家之人。”
小良附在少年耳边轻轻解释道,女孩修炼噬灵魔典,又身负古道洲创造万千法门的原道真人的大罗秘藏,只是看了眼那传音的灵气,就轻易认出了此人的底细。
“原来是熟人。”
凌辰小声念了一句,手指轻轻叩在桌子上发出极小的动静,前方那老者背后冷汗都冒了出来,连忙起身亲自斟茶奉茶,双手捧着两杯茶,即使是灵海境大圆满,都感觉自己将要控制不住将要颤抖的双手,直至将茶盏放在落座窗边角落座位两个年轻人的眼前,自己才松了一口气,也撩袍落座。
一众卢月城小有名气的文人墨客看着这位坐镇茶馆的仙家如此礼遇二人,眼中显现出一丝惊奇,却也并未多去思索,也许是熟人吧!毕竟此人是这会馆维持秩序的修士,朋友也定是些凡人不能结交之人。
“凌……”老人面色难看正欲开口,却被少年噤声。
凌辰看此地像是召集幕僚之地,又想起景家曾经帮助摄政王篡位之事,顿时冷笑着笑声问道:“景家的野心不死?”
少年揭开茶盖,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太淡,便将一片飘起的茶叶嚼碎在口中,对方对待这些文人也够精明,这茶水也不知兑了多少水,使得这蒲家苦茶山的灵茶都像是凡茶一般了。
“景家自行离开了中原,举家向着用于江南和南疆避难的城池居住,如今担心被清算还来不及,哪里来的野心呢?”
又一道传音入耳,脚步声响起,沿着楼梯走上一位男子,竟然是曾经作为小王爷李天一山河大营主将的景家麒麟子景玉枫,果真是景家藏身之地。
凌辰和小良知晓,此地的金风阁之人难逃一个问责了。
男子英武之气逼人,挥手轻轻让那老者退下,后者如同被赦免了死罪一般擦着冷汗,回到自己之前的位子上,头也不敢回。
在景玉枫身后,正站着那位像是军旅之人的管家,显然是此人禀报了主人此间之事,凌辰猜测对方应当曾经也是山河大营里,属于景家的心腹,如今李天佑当了皇帝,自然是一律剔除,就算是清算这些人也是大有可能的事情。
男子伸手作请,引凌辰和小良下了楼。
二人如今的修为,就是在道洲大宗门也能横着走,自然不担心对方,相反,凌辰确信,这景家正是担忧他们看穿之后,对景家不利,这是要装可怜一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