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此人参与了五年前江南道血屋的调查。
“当年道洲秘境之事刚过,正值妖魔祸乱结束的尾声,在俗世发生了这种毫无线索的邪魔恶行,江南道的岳家和吴家已经没落,钱家又始终处身世外,于是不断有民愿求助圣龙教,当我来至那座府邸时已经是第八天……”
闻铃道人说着案情,就简单撑开领域,周围景象大变,空无一物的领域之内,出现一座敕造的宅邸,季节也回到了夏日,随着讲述,蝉鸣阵阵,几人身临其境。
“此巡抚名叫年顺,灵海境大圆满,自吴岳两家出事之后就独揽江南军政大权,并无仇家,死的那一天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奇怪的是,不知什么原因,那天他将自己的心腹亲戚一干人等全部聚在家中。”
无需几人行走,道路就在脚下后退,建筑也向身后移动,一间临水建造宽大的两层阁楼浮现在眼前。
一层门窗封闭,窗户纸已经成了异样的暗红色。
二层像是用来观光之处,长廊环绕,围栏围起,中间有一处戏台,垂下的红绫迎风招展,有浓郁的死气缭绕其上。
“分析铺满楼内的血肉本源后,共发现包括年顺和他的一双儿女在内的五十七人,应该是在商议什么要事,无一下人在此。”
闻铃道人大略陈述,一些细节,只需众人自己去看。
凌辰迈步走进房内,一层大厅内仿佛被暗红色的漆料涂满,若是不知情的人甚至都不会感到任何恐惧,除了阵阵腥臭味道传来才会让人狐疑,是被均匀涂抹在整座大厅之内到底是什么?
“当时前辈想过是邪神作祟吗?”凌辰无视房内的恶臭,言谈自如。
“并未联想到,我摇响因果铃,聆听回响,这房内有诸多生死大因果,却没有一条因果线离开房屋,地底也和上方都查了一个遍,毫无头绪。”老者特地摇响铃铛,其将自己听来的信息具象化,整间屋内像是被塞满各色虚幻的丝线,最为鲜艳的自然就是仿佛乱麻一般纠缠在屋内的黑色死因线。
“青异镇的因果线也是如此吗?”凌辰问道。
老人点头,“同样是不明原因全部回到了屋内,然后就发生这种诡异之事。”
“那前辈可查过那些幸存者?”
“也正是那些人,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异状前去报案,但即使搜魂也不见那段时间内有任何古怪,而且,活着的人那种畏惧和惊疑不是装出来的。”
“前辈可查明,活着的人,或是死者,可有不为人知却又古怪的行为?”
眼前就是一个毫无破绽的房间,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凌辰又将目光望向老人。
“有。”老人面色愈发凝重,诉说着此生难得一见的诡异:
“活着的一些佣人还有年顺的一些远方亲戚,都被抹去了一些小时候的记忆,但这些人来自天南地北,小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死去的人都是年顺亲自挑选的心腹,除了血肉本源大量消耗,没有任何古怪,就像是被路过的魔道随手灭杀一般。”
凌辰踱步几次,看向封闭屋内暗红色的景象,人仙的记忆与洞察力足以将屋内的丝毫细节都记录,闻铃道人自然也不例外,少年推演分析道:
“邪神确实有办法让信徒无条件服从,但留下这种恐怖景象,绝非是大境界应有的恶趣味,他想灭口,或是想掩盖房间内一些易于被察觉的事物,更有可能这些人的血肉本源有我们查不到的共同点,甚至是有什么独特的用处。”
“老夫也如此想过,但能用的线索太少了,当时正值妖魔祸乱和道洲秘境之事结束,宗门繁忙,我也没有深入探索,再之后,这里就被年家之人要求拆除了。”
老者说话之时,凌辰又走出了房间,循着南北方向的因果线仔细看去。
“前辈,这色彩绚丽的因果线代表着什么?”
从万千根粗大麻绳中,牵出一个头发丝大小色彩梦幻般的线头,凌辰郑重其事地问道。
“童年色彩,代表的是家乡……”老者说着顿时散去大半杂乱因果线,房内五十七人的家乡,有的向南,有的向北,或者就指在附近,但尽皆在南北一条线上。
“这……”就连姬冲都有些难以置信,凌辰竟然真的发现了端倪。
但凌辰的眉头却越发皱起,为什么活着的人被抹去一些小时候的记忆就可以不被杀死?而且这条南北线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邪神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是巫祖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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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玄牝尊者明明告诉他,巫祖的传承就在蛮荒,而且在一个很弱的魂灵身上,难道道洲还有比巫祖的传承更吸引邪神的东西?
抑或是,巫祖的传承也只是为了寻找到这件东西的必备之物……
凌辰极速推演,超越金仙的思索迅速联系起种种线索,将与邪神交手的诸多猜测发散推演,掺杂上界洲大帝殿堂的各种信息,甚至少年还将自身凭空而来的却又符合实际的想象代入其中,就是蒙也要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是撞也要撞出一个差不多说得通的结果。
但随着几次思考,他都在白前辈和柔姐身上发现了古怪……
邪神真的是被神洲驱逐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