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和刘清泉正在整理被褥,见有客人来了,也凑了过来。
蒸汽机车的炉膛一般是不熄灭的,李爱国打开炉膛,用铁钳子夹起红薯,轻轻丢了进去。
片刻功夫这话,香喷喷的烤红薯就出炉了。
“哎吆,这玩意太方便了,比城里的煤球炉子还要方便呢……”
陈大炮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抓红薯。
李爱国都来不及提醒他,他就已经把红薯攥到了手里。
也不顾刚烤好的红薯烫得厉害,揭开皮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李爱国看到他这副吃相,不禁和老郑、刘清泉对视了一眼。
随后谁也没有去拿剩下的红薯。
“陈大炮,你晚上没吃饭
不应该啊,晚上虽然没有棒子面粥,但是每个人分了两个大白面馒头。”
老郑皱皱眉头。
他也是从艰难的生活中走出来的,非常清楚,人除非是饿急了,不会是这幅吃相。
特别是食物还是滚烫的红薯。
要知道,红薯烤熟后,里面的温度可比外面高多了。
不小心就容易把嘴巴烫出水泡来。
“吃了。害,我这人不喜欢吃白面馒头,就喜欢吃红薯。”
陈大炮原本还想着编个理由糊弄一下。
可看到李爱国几人的目光,就知道骗不住他们,只能哈哈笑了笑,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李爱国不用再问也能猜到,这家伙肯定是又把自己那份红薯分给了公社的社员们。
到了晚上饿得前心贴后背,这才想到火车上有炉膛,便想着来借火烤红薯。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李爱国几人自然也就没再动剩下的红薯。
陈大炮狼吞虎咽地干掉了一个红薯,好歹止住了饥。
这才开始慢条斯理起来,一边吃着红薯,一边和李爱国闲谈起来。
几句闲谈后,李爱国知道陈大炮是附近陈家庄公社的民兵队长。
父母在解放前全都没了,现在三十浪荡岁了,还没有结婚。
陈大炮这会跟李爱国成了朋友,也没藏着掖着:“不瞒你们说,现在公社里的日子不好过。
大食堂里只有清汤寡水,村后的树皮都被拔光了。
来到这里卸粮食,除了光荣外,每个人每天还补贴十斤粮食。
公社里的小伙子们为了能参加卸粮队,有好几个都写了血书。
我们公社里有一些社员得了干瘦病,赤脚医生说了,最好的药就是白面馒头。
那些白面馒头要是带回去的话,说不定能救命。”
陈大炮的声音很低沉,声音落了,司机楼内陷入了沉默中。
老郑和刘清泉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铁道上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窝窝头还是能够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