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趁着女儿还在卫生间时,苏母先从自己那蛇皮袋子里再抽出一个小袋子。
打开袋子后,里面是一张毛毯,对于她这种坐长途火车的人来说,基本都会带着毛毯的。
苏母将毛毯拿出来铺在客厅,决定今晚就在这里打地铺。
女儿要是能心软给她安排房间更好,要是不能,她在地板上凑合一晚也行,她还是很体谅女儿滴。
等她忙活完后,苏更生才被黄亦玫搀着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刚刚那强烈的情绪波动,几乎抽光了她的力气。
苏母看见女儿出来后,又腆着脸笑问:“更生啊,没事吧,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太伤心了。”
“……”
有些人,控制别人的血压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苏更生呼吸急促,但黄亦玫先帮他开口了。
“你闭嘴,非要气苏苏是吧?”
苏母皱着眉,刚刚她和苏更生的聊天内容肯定都已经被这个女生给听见了,家丑都被外人听见,她一时间也没底气跟她回嘴。
于是她干笑了两声后,指着地上的毯子开口:
“更生啊,你心情不好,那今晚就不麻烦你给我安排住的地方了,我就在你这里打个地铺就行。”
言外之意不仅是今晚要在这住,明天还要女儿安排她的住所,反正就一个主旨——
不给钱不走!
这次又是黄亦玫先开口:“你不走还想住在这?你真想气死苏苏!”
苏母有些不爽了,这小姑娘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多嘴。
“我在跟我女儿说话,你个小姑娘一直多嘴干什么?”
黄亦玫冷笑一声道:“我虽然只是苏苏的朋友,但我不会害她,而你就不一定了,还好意思说苏苏是你女儿。”
“我怎么不能叫她女儿了,我是她妈!”
“有助纣为虐的母亲吗?”
黄亦玫虽然是个外人,但是外人的评价对苏母来说才更锋利,家丑外扬意味着她往后永远也抬不起头。
苏更生之前说的一句话很有道理,见不得人其实不是她。
苏母此刻听见黄亦玫的话后,呼吸急促,脸上的鸡皮,眼角嘴角的褶皱和肌肉也在开始抽搐。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黄亦玫,又把视线移到一旁眼睛通红的女儿身上后,终于又再次爆发。
“你懂什么?我一个寡妇要带着女儿在乡下活下去你知道有多难吗?你这种城里人怎么知道?没有男人我们连饭都吃不上的,你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树皮是怎么吃的吗?你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
苏母这近乎歇斯底里的一通质问给从小就衣食无忧的黄亦玫干沉默了,而苏更生闭上眼睛几秒后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开口: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拿了钱就给我离开。”
“好好好!”
苏母脸色比川剧变脸还快,刚刚还是满脸怒色,立马又笑了起来。
至于女儿说的什么最后一次这种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