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风暴的余波在碎石滩上打着旋,卷起的尘埃如同一道道微型龙卷风,在暗灰色的石滩上肆虐。那些龙卷风相互碰撞、融合,又骤然碎裂,将碎石滩的每一寸土地都搅得不得安宁,仿佛要将这片土地翻过来重新洗牌。
这些尘埃中混杂着被罡风磨碎的岩石粉末,以及刚才激战残留的灵气碎屑,尚未落定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冻结在空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每一粒尘埃都清晰可见,岩石粉末呈现出暗灰色,灵气碎屑则闪烁着微弱的七彩光芒,在寒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折射着从光壁外透进来的微光。
任逍遥身前那方混沌界已泛起细密的涟漪,涟漪一圈圈扩散,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将界内初生的草木轻轻摇晃——那些草木的叶片上还凝着晨露般的灵气,阳光透过光壁洒在露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光晕在叶片上缓缓流动,嫩绿的芽尖在混沌气流中微微颤动,每一次颤动都透着勃勃生机,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地而起,长成参天大树。
忽然间,一道刺目的黑光如裂帛般撕裂虚空,那光芒锐利得仿佛能斩断天地法则,划破混沌气流时发出“嗤啦”的锐响,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玻璃上狠狠划过,让人头皮发麻。
黑光像一滴墨汁坠入清水,瞬间在混沌界边缘晕开大片死寂的阴影。那阴影如同活物,不断向外扩张,所到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阴影所过之处,刚抽芽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叶片卷曲、焦黑,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连界内流淌的灵气河流都泛起黑色的泡沫,泡沫不断膨胀、破裂,释放出带着腐蚀性的黑气,黑气弥漫在空气中,将河床的玉石地面蚀出一个个小坑,小坑不断扩大,相互连接,形成一道道丑陋的沟壑。
“桀桀……好浓郁的混沌之气,好精纯的灵气本源。”阴冷的笑声从阴影中渗出,像是无数毒蛇在鳞片上摩擦,又像是生锈的铁器在啃噬骨头,带着蚀骨的寒意穿透混沌界的屏障,撞在碎石滩上,激起的细碎石屑在空中便被冻成冰粒,冰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任逍遥,你倒是会替本座搜罗宝物。”
任逍遥猛地转身,脊椎骨发出“咔”的一声脆响,那是他瞬间绷紧身体的征兆。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紧绷起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道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的身影。
只见光壁与虚无的夹缝中,一道黑袍身影正从扭曲的虚空里缓缓凝实。虚空在他周围不断扭曲、变形,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空间法则的一种亵渎。
虚空在他周围如同水波般荡漾,每一次波动都让周围的罡风停滞片刻。罡风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在他身前绕道而行,不敢靠近他的身体。
黑袍边缘绣着的血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转,符文形状诡异,像是无数挣扎的生灵被钉在布帛上,它们张着嘴,仿佛在无声地呐喊,每一次闪烁都在虚空拖出黑色轨迹,轨迹深邃而幽暗,仿佛通向无尽的深渊。
轨迹所过之处,连刚才未散尽的灵气都被瞬间吞噬,化作缕缕黑气融入黑袍,让那黑袍愈发深沉,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连光壁折射的青光落在上面都毫无回响,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来者头戴尖顶兜帽,帽檐压得极低,将脸庞藏在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唯有一双燃烧着暗紫色火焰的眼睛暴露在外。那火焰跳跃不定,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那火焰跳动着,却没有丝毫温度,反而透着能冻结神魂的冰寒——那是一种连灵魂都能冻结的力量,仿佛目光扫过之处,时间都会变得迟缓。万物在这目光的注视下,都失去了原有的活力,变得僵硬、冰冷。
这双眼睛扫过任逍遥时,像在打量一件囊中之物,贪婪与暴虐在眼底交织,瞳孔深处甚至浮现出任逍遥被撕裂本源的幻象,幻象中,任逍遥痛苦地挣扎,本源被一点点抽出,化作精纯的能量被他吸入体内,仿佛要将他的血肉、神魂、本源全都啃噬干净,连骨头渣都不剩,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要抹去。
“暗黑天行者?”任逍遥眉头拧成川字,眉心处因用力而挤出一道竖纹,识海中的金色锁链已发出嗡鸣,链身的龙凤云纹都绷得紧紧的,云纹间的缝隙里甚至渗出淡淡的金光,金光在识海中不断闪烁,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
他曾在古籍残卷中见过记载,这等存在游走于诸天万界的缝隙,以掠夺本源为生,所过之处,生灵断绝,江河断流,连恒星都会被抽干能量化作死灰——有记载称,曾有一个星域因被暗黑天行者盯上,短短三日便从星河璀璨沦为一片死寂,连陨石都失去了动能,悬浮在虚空中一动不动,仿佛整个星域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任逍遥没想到,竟会在此地遇上这等传说中的凶物。他心中警铃大作,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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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天行者没有多余的废话,身影一晃便缩地成寸,空间在他脚下仿佛被折叠,百丈距离瞬间跨越,出现在任逍遥面前百丈之地。他的动作快如鬼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移动过一般。
他抬起枯瘦如骨的右手,那只手的皮肤紧贴着骨头,仿佛没有一丝血肉,指节突出如鬼爪,指甲漆黑且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闪烁着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