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比常平坊、万福坊见到的那些普通人浓郁得多。
若以红运量化,这些游民人均能给他贡献的红运,超过了十点。
耿煊的第一个感觉是不可思议。
若从身体素质,健康程度,力量强弱这些层面衡量,常平坊里的普通人,一个能打他们五个。
可这些明明孱弱至此的游民,一个个身上背负的杀孽,却可与许多炼肉甚至炼血境修炼者相当。
不过很快,耿煊又觉得这是合理的。
这说明里坊中人对游民群体的憎恶与排斥,不是歧视,而是这个群体的“恶”担得起这样的口碑。
而柴爷顺口说出的一句话,则解开了耿煊心中一大部分的疑惑。
“他们是没有任何顾忌的,活得就像野狗一样,真到饿得慌了,他们什么都吃。”
说到这里,他看向旁边的耿煊,道:
“前些年,我陪坊中人来月露原走亲,在一家里坊夜宿。
半夜里坊突然鸣锣敲鼓,到处高喊捉贼,然后捉住了十几个游民。
你可知道,这些游民当夜在偷什么吗?”
“偷什么?”耿煊好奇问。
“挖坟偷尸。”柴爷道。
“……”耿煊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有着一万多人的大坊,虽不至于天天死人。
但偶尔赶上了,遇上气候骤变,一天死个三五人,乃至七八人都是有可能的。
而那一次,两天之内死了十几人,被集中埋在坟山的一片新坟之内。
因为坟山与里坊住地有好几里的距离,除了挖坟埋人,四时祭祀,其他时候没人会没事往那里跑。
这就被那群游民给盯上了,当天夜里就拿着工具将那十几座新坟全部撬开,将里面的死者全都挖了出来。
若非当夜就被人发现抓了个现行,只要再晚半天,便是能找到那些死者,大概也要去锅里找了。”
说到最后,柴爷还额外补充了一句。
“据我所知,在游民群体中,吃活人比吃死人的更多。
前一刻或许还是一同作案的同伙,下一刻就变成嘴里的食物了。
……人若饿得极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柴爷语气平静的讲述了这么一件久远“趣闻”,耿煊却听得心中直犯恶心。
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他,难得主动的将某些念头死命的压在心底,不让它们在心中作祟。
“……那些游民最后如何了?”耿煊问。
“被埋了,与那些被他们挖出来的死者一起,全被当作活殉葬进了坟地里。”
听到“活殉”二字时,耿煊愣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经验里,这算是个时隔过于久远的生僻词。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柴爷到底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在那些里坊人的朴素观念里,这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基本执法原则吧。
你们惊扰了我们的先人,还要将他们分尸取肉,让他们死后都不得清净,那就用你们活殉作为补偿吧。
给你们一个下去给被你们惊扰的亡者亲自赔礼道歉的机会。
对于这件事,耿煊不知道应该如何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