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可向天地发誓,向圣人起誓!”
黄子澄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霍地一下,挣开方孝孺的手,站了起来。
“我信你?可你叫我如何信你?”
“昨日在军事学院,你回答吴王的问题,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公开支持吴王,这可没有冤枉你!”
他怒声震吼,咆哮如雷。
直震得窗户都刷刷作响。
方孝孺连声否认:“此事从何说起?”
“我所支持的,只是圣人之言,是圣人的教诲。”
“我可没有说过一句,支持吴王收燕王、收梁国公等功勋武将为弟子。”
黄子澄冷笑道:“有区别吗?”
“你都说了,长辈可以拜晚辈为师,在天下人眼中,这不就是为吴王摇旗呐喊,明确支持吴王吗?”
朝中官员和天下读书人反对朱允熥这样做,其中最大的理由,便是长幼有序。
朱允熥身为晚辈,不能收长辈为弟子。
结果方孝孺却站出来释经——依圣人所言,长辈是可以拜晚辈为师的!
那读书人再反对的话,就是反对圣人了!
哪个读书人敢反对圣人呢?
“不是,绝不是!”方孝孺矢口否认:“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长辈可以拜晚辈为师,这是圣人的教诲。”
“可前提是,这名晚辈,必须学识渊博,品德高尚,远超长辈。”
“吴王粗鄙无礼,学问不堪,无才无德,他有什么资格,当天下武将之师?”
“他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无征战经验。”
“亦不曾写出过锦绣文章,有不世之才。”
“也没有熟读兵法兵书,深得孙子真传。”
“他……他……他根本不配!”
黄子澄耻笑道:“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当时怎么不说清楚呢?”
“你是畏惧他吴王的权势,贪生怕死,才故意只说一半吗?”
方孝孺正待出言辩解,不是自己不想说,而是朱允熥根本没有给机会让他说,此时,黄子澄话锋一转,叹道:
“吴王虽然狂妄囂张,所行无忌,举止无礼。可若论才学,却还是真有几分的。”
“若不论辈分伦常,他当那群武将的老师,却也不见得就不够格。”
“你口中的圣人教诲,正好助他找到了理由。”
方孝孺怒道:“黄口小儿,能有什么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