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秀才回来了,今年可有下场的打算?”
“预备下场试试,王老板今日买了那么些好菜,可是要宴客?”
“可不是有几位外省来的客人,往年总抱怨咱们江东州的东西难吃,今年也叫他们尝尝咱们这儿的地道美食。”
卫文康笑着祝对方生意兴隆,转头又有一个老太太跟他打招呼。
“卫秀才,又来给你夫郎帮忙?我女婿要是有你一半体贴就好喽。”
“大娘谬赞了。”
来来回回忙活了半天才走到柜台前,柳天骄笑道:“还是你受欢迎,索性日后留在铺子里当活招牌好了。”
卫文康把手中的书放在柜台上,脸上也带着笑,“好啊,柳老板预备给我开多少工钱?”
柳天骄状似认真地想了半天,然后道:“五百文,这可是市面上都找不到的好待遇了,你要知足。”
“太少了,我至少值五两银子。”
“五两?凭什么,你讹人啊。”
卫文康坐到柳天骄身边,一双眉目脉脉含情,“凭我是你夫君,难道不能走个后门吗?”
柳天骄没骨气地软了下身子,“能能能。”
卫文康伸开手,笑盈盈道:“那请夫郎赏些银子。”
柳天骄从食肆的钱柜里拿出一两碎银子递给他,“喏,随便花。”
“不够,再来点。”
柳天骄色心飞走,眯起眼睛,“一两还不够,你要作甚?”
卫文康凑近了些,轻声道:“买些脂膏。”
柳天骄跟被什么刺挠了一下,立马缩回手,“滚,不许买。”
卫文康委屈,“怎么不买,你那天不就说疼?”
柳天骄没好气道:“我疼是因为没用那个吗?”
卫文康眨巴了一下眼睛,好似没听懂,“你疼是因为什么?”
柳天骄哪里说得出口,只能恶声恶气道:“总之不许买。”
卫文康长叹一声,“哎,手中无钱受制于人啊,你再这样我要攒私房钱了。”
柳天骄竖起眉毛,“你敢。”
卫文康立马认怂,“不敢不敢,夫郎是天,夫郎是地,夫郎金口一开,我等只能遵命。”
柳天骄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从哪学的油腔滑调?你少拿我寻开心。”
卫文康看了看自家食肆,堂子不是太大,但窗户多,到处都亮堂堂的,打扫得也仔细,柜台上都干净得能反光。还没到饭点,却没几张桌子空着,还有好些像王老板一样外带的,生意很是兴隆。卫文康心中涌起一阵豪气,“我家骄哥儿也太能干了,才来州城多久,就创下这样一份产业。”
柳天骄笑道:“还是你能干,置下了那么大的一座宅子。”
他们那宅子屋子虽少,打扫了一下发现整体还是很结实,换了些瓦片就能入住,倒是省了事。东西厢房也没功夫修,左右够住了,只是把厨房好生拾掇了一番。卧房也只收拾出来三间,柳天骄夫妻、小包兄弟各一间,剩下一间是留给公孙螯的,他有时会过来住。
说来沈知行也买了房,他本想跟卫文康做邻居的,只是没有公孙螯这样的关系,看上的宅子最少也要五百多两银子。实在是买不起,最后只能去别处看了。
也巧,兜兜转转看了好几处,后来沈知行买的正是施仲行帮卫文康夫妻挑的那座一进的宅子。不得不说,沈知行是有些眼光的。当然,他没能用三百两银子买下来,而是花了三百三十两。听说自己多花了三十两,沈知行捶胸顿足道,卫文康找了个生财的夫郎。
既然有了落脚的地方,沈知行就把自己老家的一大帮人接了过来。五间房,他一间,爹娘一间,三个兄长一家一间,塞得满满当当,每日里各种热闹就没少过。有回沈知行来家中喝酒,醉后忍不住大哭一场,柳天骄才知晓他家隔三岔五就要闹一通。
无法,到了州城,米粮油盐哪样不要钱,他三个兄长都是只会卖苦力的人,嫂子们在家操持家务带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又是几家人缩在一个小院子里,少不了各种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