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闵对柳天骄一向是无脑式的拥护,当即就表示,“有兴趣,有兴趣。”
卫文康其实更想带着自家夫郎去客栈,但身边三个甩不开的拖油瓶,想再多也没用。
沈知行在州城无处可去,既然都厚着脸皮跟出来了,自然是去哪都没意见。
秦百宣是因着一些原因不想回家,与好友出游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理由,并不在乎做什么。
柳天骄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便道:“那你们先等会儿,我去买些野炊需要的东西。”
沈知行道:“一块去吧,左右今日也无事,没得叫嫂子你一人操劳的道理。”
反正也是游玩,既然他们有这兴致,柳天骄也没客气,带着人到了市集,问了各人口味后他便带着江闵去买佐料,卫文康带着沈知行和秦百宣去买炊具这些。没一会儿就把东西准备齐全了,又雇了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地到了郊外。
如今正是金秋时节,天空澄澈到几乎透明,偶尔飘过的几朵软绵绵的白云,悠闲得像是漫步的羊群。阳光不再炽热,草木却是披上了浓墨重彩的外衣,枫叶红火,银杏金黄,野果各有各的风姿。最让人心动的还是枯黄草地上一闪而过的野鸡野兔,肥美得叫人直流口水。
纵使心头有万般郁结在如此空旷壮美的景色中都将一扫而空,几个在州学关了一月的书生都觉得舒坦了不少,秦百宣脸上甚至浮现出了笑意。
说来三人中他年纪是最小的,压力却是最大的。沈知行不必说,除了恩师谁都没想到他能走到今天,能中秀才家中父母都觉得是祖坟冒了青烟。卫文康同样如此,柳天骄有时候连鼓励的话都怕说得太重,叫他多想。
只有秦百宣,生下来便担负着家族兴盛的重担,举人都不是他目标,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科举及第,在他家长辈那里却是一句日后绝不可落入同进士之流。众人只羡慕他的天资,又何曾知道为了匹配这份天资需要付出什么。
“秦兄,你在那看什么呢,赶紧过来捞鱼。”
秦百宣回过头,见沈知行正挽着裤腿在水里划拉,身上已经溅了不少泥点子,有些嫌弃,“你到底会不会?”
沈知行笑道:“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个中高手呢,不信比比?”三人中他是精神头永远是最足的。
秦百宣一向爱洁,不想下水,“你自己玩吧,我就看看景。”
“赶紧来,嫂子说了,今天咱们弄到什么吃什么,你就不想吃鱼?”
秦百宣蹙眉,“不是买了菜吗?”
正埋头生火的江闵大声回道:“没菜,只有佐料和锅铲,卫哥哥说了,野炊就要就地取材才好玩。”
秦百宣:“……”
沈知行见他还在犹豫,直接把人拖下了水,“赶紧的吧,样样都跟在家似的有什么好玩。”
秦百宣毫无防备被他拖下了水,心中恼怒,撩起水就往沈知行身上泼,瞧对方“唉唉”叫着满湖乱窜,脸上渐渐浮起了笑意。
沈知行冲着岸边大喊,“卫兄,卫兄,快下来帮我一起收拾他。”
卫文康才不管两人间的恩怨,只嘱咐道:“别忘了正事,我们还等着吃鱼呢。”
柳天骄笑道:“沈秀才倒是个活泼的。”
卫文康也笑了,“他年纪本就不大,还没成亲呢。”
“就是少了小唐睿,有他在定会更闹腾。”
“他前些日子不还放下豪言,说明年就考上秀才来州学,也不知道在认真念书没有。”
柳天骄说:“待我回安泰就去瞧瞧,一段日子不见还蛮想他的。”
卫文康面无表情,“你想的人还挺多的。”
柳天骄装没听见,“走,咱们抓野鸡野兔去,我瞧那两人可靠不住,别到时候连个肉菜都没有。”
卫文康问:“拿什么抓?”
柳天骄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就拿这个,给你瞧点真本事。”
“能行?”
“怎么不行,你就瞧好吧。”
深秋正是动物囤肉过冬的时候,一个个膘肥体壮,身上毛色也好,打猎的人便多。这会儿就有一小队人窝在林子后面,领头的长弓一拉,一只野兔应声倒地。
众人投以钦佩的目光,纷纷赞叹,“将军神勇。”
拉弓的大汉却是眉头一蹙,往远处瞧去,只能看见两个虚虚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