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赚得也太狠了些,咱家也是做生意的,能有几成利?我看那铺子倒是修得挺好,怕是钱全花在那上面了。”
“灵山寺的铺子是官府修建后统一出租的,并不曾售卖,想来租金不便宜。”
“说来说去大头就是官府赚了嘛。“柳天骄自己也是赁过铺子的,这里面的道道多少懂些,”铺子最值钱的是地段,灵山寺那么多地方都空着,想来土地也值不了多少钱,也不知道官府其中是赚了多少。”
卫文康摇头,有些话不好拿到明面上说,这江东州州城当真是从里烂透了。
几人一番感叹,吃食是买不起了,也没了闲逛的心思,便回头往山下走去。好在路途上的风景着实不错,一路鸟语花香,林木成荫,让人心里的浮躁一下都去了大半。
柳天骄深吸一口气,叹道:“怎么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呢,怪漂亮的。”
“骄哥哥你那时一心向佛,哪里注意得到这些。”
“对对对,我一心向佛。难怪寺庙都建在山上,美景里走一遭,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
卫文康道:“灵山最出名的是瀑布,这附近便有一处,我们可以去那边赏玩一下,顺便歇歇脚。”
“好啊好啊。”江闵来了兴致,安泰多山泉,瀑布他还真没见过呢。
柳天骄也没意见,三人便在前方岔路处拐了进去。灵山瀑布多,卫文康带他们来的并不是最出名的一处,因而人不多,只三三两两几拨。
景色却是很美,从巍峨的山间奔腾而下,上端与层层云雾相接,分不清界限,好似天河倾斜。
瀑布下方是一处浅潭,因着地势较为平坦,水深不过一两尺,一眼望去能看到潭底的细石,再是清澈不过。
柳天骄看得心痒痒,要不是顾忌着出门在外,真想冲过去把脚放在里面好好耍耍。
江闵就没他那么些顾忌了,直接冲过去就脱鞋,把水踩得“啪啪”响。
只是他还没乐多久,就有人训斥道:“哪里来的小孩子,怎么这般无礼,没见有人在赏景吗?”
江闵不服气,“你赏你的,我玩我的,又没有挡着你,你管我做什么?”
那人见江闵还敢顶嘴,便有些不高兴了,“你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破坏了美景,还有理了?赶紧到一边去。”
卫文康把还要再说话的江闵按住,“家弟孩子心性,见潭水清澈,欢喜之下难免放肆了些,还望海涵。”
“知道错了就赶紧到一边去,我瞧你是读书人,也该好生教导一下你弟弟才是,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
这是谁家的,哪来这么大的口气。卫文康是个善于忍耐的,不代表他脾气好。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家弟只是性子活泼,当不得野孩子一词,公子慎言。”
那人更加不耐,“咦,你们一个两个有毛病是不是,哪来那么多屁话,让你们滚开就滚开。”
柳天骄的暴脾气再也忍不住了,“这地方是你家的啊,我们想在这玩就在这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关你屁事,再逼逼揍你信不信?”
那人没想到一个小哥儿敢这么说话,觉得被扫了面子,怒道:“一个小哥儿也敢这么大的口气,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
柳天骄来了火气,冷笑道:“你家公子是哪个嘛,多大的来头,有本事说出来吓死我?”
“听好了,我家公子可是是江东州都事,官拜四品。”
四品,官拜四品,居然比梁大人官还大,柳天骄脸色一白。完了完了,这回真踢到铁板了,早知道该忍一忍的,都怪他,人家追究起来,不会把他们一起弄死吧?柳天骄看向卫文康,眼中满满的歉疚和后悔。
卫文康给了柳天骄一个安抚的眼神,望向那人,“不知阁下是?”
“我是个没什么名头的人,只不过从小就跟着公子,仰仗他照顾。”那人说的谦虚,脸上的得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宰相门前三品官,他家公子四品,怎么着一个七品县令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吧。
眼前这人虽说是个书生模样,但一瞧就不是官身,哪里会被他瞧在眼里。
卫文康笑道:“我听阁下的语气还以为是都事大人的亲信呢,原来并不是官身。”
那人没想到卫文康居然胆子这么大,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话都差点儿说不利索,“你,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卫文康脸上笑意未变,“阁下严重了,我只是言明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