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卫哥哥要去州学念书?”小包惊呼出声,“怎么这么突然啊,州城那么远,以后多久才能回来一回啊?”
柳天骄道:“不去州学难道留在县学?你卫哥哥可是要考举人的,当然要去最好的地方。”
“骄哥哥你去不?”
“我去干什么,家里这么多事儿呢。”
“你不去啊?你们不是才成亲一年吗,就离得这么远,不好吧?”小包年纪也不小了,该懂的都懂,都说男人出去了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外面不知道干些什么勾当。卫哥哥可是秀才公,长得也俊,一下跑那么远真能让人放心?
“好不好的有什么法子,前程要紧。对了,江闵现在是他的书童,能跟去是最好的。毕竟他也跟着学了几日了,你卫哥哥说江闵是块读书的料,要是他一走没人教导,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
小包有些犹豫,“他还小,去了会不会拖卫哥哥的后腿?再说,去了家里的活儿他就一点儿都帮不上了。”
“江闵机灵着呢,不会拖后腿的,至于家里的活儿,你就别操心了,明天那两个帮工就要上门了,要是没问题就都留下。只是州城离得远,江闵又是从小就跟着你长大的,你舍不舍得?”
“舍得,跟着卫哥哥我再放心不过了。”小包不傻,卫哥哥这一去怕是最少一两年,江闵要是不跟去,念书的事情便彻底没了指望。再说了,州学是什么地方,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哪怕江闵只是去当书童,光长的见识就比待在乡下私塾读两年书强得多。
“成,你愿意就跟江闵说一声,叫他赶紧收拾东西,三日后就出发。”
“这么急?”
“再不急就赶不上州学的入学考试了。”州学招收的都是秀才,每年新增最多的生源便是那年院试新出炉的秀才,因而州学的入学考试就定在院试后不久。卫文康一直不声不响的,柳天骄都不知道有这茬,今日对方坦白了他才知晓,再磨叽两天都赶不上考试了。
“好,我回去就跟江闵说。”小巴心里立马就开始算计起要带的东西来,衣服鞋子这些自然是要有的,亏得骄哥哥照顾,他们这一年也好歹攒了些东西。冬天的衣服贵舍不得多买,夏日的却是一人备了三套,那个臭小子讲究,身上但凡有点脏污都要赶紧脱下来洗,不多备几身还真换不过来。
念书的东西一向都是蹭的卫哥哥的,他们也买不起,只能到时给江闵多带些银钱。至于别的,小包还真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好带的。这年头出门不易,但跟着卫哥哥,小包没什么好担心的。
卫文康听说柳天骄已经通知小包收拾东西了,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说好待进了州学再带江闵过去吗?入学考试都还没考呢,万一到时没考上,带着江闵作甚?”
“你怎么会考不上?反正都要带他去,这回一道上路,免得到时来回送他麻烦。再说江闵机灵,说不得还能跟着帮不少忙呢。”
卫文康:“……”真不知道他夫郎对他怎么就那么多的信心。
小包那里收拾不了多少东西,柳天骄却是乱七八糟地搞了一大堆。吃食方面就不说了,什么烙的饼子,灌的肉酱、辣酱,各种泡菜,鉴于州城的吃食水平,卫文康是啥都想要。
柳天骄忍不住说他,“你不如直接说给你做几顿饭,你饿了自己热着吃呢。”
卫文康一本正经地回他,“天气太热了,等到州城了你再给我做,反正你得等到我入学了才回来。”
柳天骄表示服气。
除了吃食,衣服鞋子这些也得多准备些。州城的布料样式都不如临安府的齐全,还卖的贵,柳天骄预备着回来经过临安府的时候再给卫文康多买些料子做衣服。读书人嘛,衣着打扮总要讲究些。
笔墨纸砚这些倒是只带平常惯用的就好了,州城文风兴盛,笔墨纸砚是唯一比临安府物美价廉的东西。
另外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被褥、雨伞、水囊,还有一些常用的药物。至于洗脸盆这些就太累赘了,不如到州城现买。
说到药物,柳天骄想起来,卫文康府试后生的那场大病,多亏了府城的那位老大夫帮忙。说好了要给人家送牌匾的,一直没有忙得过来。如今卫文康又要去州城念书,只能等他过年放大假的时候了。那个老大夫是府城本地人,过年期间应该都在府城才是。
收拾妥当,卫文康拜见过王夫子、梁大人,又跟吴举人说了一声后,便带着柳天骄和江闵启程去州城了。
秦百宣也要去,他家本来都已经为他安排好,去一个大儒门下求学,但秦百宣坚持想先去州学见识见识。秦家父亲知晓儿子是个好强的,犹豫一番后也就同意了。
唐睿一下走了两个小伙伴,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抹着眼泪说他明年也要去考秀才。众人难以想象,就这么个爱哭包,真要叫他考上了,秀才公的名头怕都要被他连累得没那么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