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二子休纂,顽劣不堪,惹人头疼。”
“李氏如今繁衍几代,颇大的一家子,人多嘴杂,我不欲让他们来打扰你,若是念着你爹你娘,待到族祭之时,回敦煌看看便是。这长安纷纷扰扰,不如你就暂居这儿……”李冲殷切问道。
钱晨微微思忖,突然开口道:“长安离近终南山,乃是楼观道祖庭,如今我也已出家入道,担负了传承楼观的重任。不日还是要前往终南山,扫洒楼观!”
“李尔之名,自家人用用无妨。”
他举起酒杯:“若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称呼我为‘钱晨’为好!以免我肩上担着的太上道三宗因果,落入凡尘,李家承担不起。”
“此番入长安来,难免有剑试天下之意,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了,难免叨扰……”
这话语气疏离,李冲神色未变。
李延实到底养气功夫不足,显露了一丝不满之色。
“那就先小居几日,寻个清净,待到冉弟有心试剑,再寻它处寄身吧!”
“我和寇天师有些交情,冉弟既是道门中人,自当早晚要拜会天师,那玄都观中桃花极富盛名,我与他打个招呼,让寇天师让出玄都观的一间偏房来!想来楼观道的因果,也有寇天师该担的一分!”
李冲三言两语便安排妥当,钱晨也点了点头:“是极,是极!”
“楼观道被灭门,寇天师身在长安,难辞其咎,需得同我一起,多斩几个脑袋才是。”
李冲哈哈大笑。
钱晨也笑道:“到时候第一个砍青龙寺雪山大法师的头,这等秃驴也敢在长安立道场?长安乃是楼观卧榻,其下怎容佛门酣睡?”
“早晚扫平他们!”
李冲笑不出来了!
他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摇头道:“佛道之争,哪里是我们这种人能参合的。果然,弟你出了家门,还是叫钱晨罢!”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马嘶,一个声音嚷嚷道:“好俊秀的碧眼玉龙?这不是我早上所见的那匹吗?”
“范叔,家里来人啦?”
钱晨闻言回头,却见上午所见领着一群恶少马踏御街的少年身着胡服箭袖,着马裤,一跃而入堂前,探头探脑望向厅中。
见到宁青宸回头,悚然瞪大了眼睛,待看到钱晨的时候,失声道:“果然是你!”
李冲已经阴下脸来,一声厉喝:“孽畜还不过来,见过你七叔!”
少年老老实实站定堂下,拱手道:“拜见七叔……”
“这是我最不成器的二子休纂!”
李冲伸手一指,摇头道:“也是个孽债……跟着一群恶少年,走马斗狗,不治行业,早晚要触犯国法,若是冒犯到冉弟头上,不必和他客气!”
钱晨看到少年站在台阶下,头低着,眼珠子乱转,便笑道:“看起来甚是机灵。”
“我这三子之中,他根基本来是最佳的,道基之时我夸了他几句,哪知道就此越来越顽劣,如今已然通法,但练得都是些什么法术?”
“咱们李家《射虎真经》,学了几手射术,骑术,略通些武艺。”
“《屏翳书》的重阴之气炼得不伦不类,所谓云开为翳,雨落如屏!他云气练得还可以,是早年打下的根基好,练气如雨落成线这关就很差,文不成武不就,依我看,成就反而不如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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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冲摇头抱怨,说起了家事。
“《屏翳书》有重阳重阴,重阴者云师雨师,重阳者雷师风师,云雨一变,风雷一变。”
“然而能悟前者多,能悟后者少。”
李休纂咋咋呼呼道:“什么?《屏翳书》中还有风雷变化?”
他若有所思道:“难怪我练习武道的时候,四肢百骸运转云气,滚滚轰鸣,练到激烈之处毛发耸立,犹如悬胆。我还以为练岔了!渐渐不敢用法力锻身,没想到竟然有风雷变化暗藏其中!”
钱晨点了点头,旁边李冲苦笑:“此中奥秘怎好告诉于他?这孽畜胆子奇大,不知轻重,鼓动屏翳云气变化,以阴劲生阳雷,弄不好血肉炸开,死无全尸,族中便是考虑如此,才删去了这暗藏的一重变化。”
“毕竟,风雨二道入门,可转修《紫云经》,道门云法众多,前途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