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蕾提议晚上攒个局,找几个人聚一聚,但是被钟楚文否决了,可是钟楚文转过头来,独自一人去找陈罗平喝酒,这让陈蕾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觉得好像自己是多管闲事儿一样。
所以下了班之后她一直都在跟踪钟楚文,终于又看到钟楚文到了这个熟悉的小酒馆儿。
她就知道下一个来的是陈罗平,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人,但是一直等到两个人喝完也没有再见其他的人到这里来,这让她满心的醋味儿才稍微有了一些寡淡。
其实她是有心走进去加入这两个人的酒局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们并没有邀请自己,而且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加入,对谁都不好交代,她和陈罗平之间的熟悉关系钟楚文并不知道,如果在言谈举止间露出一些马脚,那么很可能自己今晚的目的就彻底泡汤了。
钟楚文回到自己家里洗了个澡就睡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从沉睡中醒来,坐起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疼得厉害,当他走到客厅里的时候发现任明琦居然在客厅里,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呢。
“醒了啊,昨天晚上和谁喝的?喝了这么多,我今天早晨过来找你,叫你都叫不醒,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进来发现你睡得呼呼的,我才放心了”。任明琦站起来笑了笑,解释道。
“昨天晚上和陈罗平喝的,吃的烧烤,喝的白酒,我的天哪,那个白酒度数太高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高度数的白酒了,那酒都能点着了”。钟楚文再次摇了摇头,走进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又出来了,任明琦在这里他不想洗澡。
“怎么想起来去新城了?”任明琦见他出来,终于还是问道。
“就是想换个地方,刚开始也没想好去哪里,正好柯正清约我吃了个饭,就想跟着他去干一干试试吧”。钟楚文说道。
“就这么简单吗?”
“对啊,要不然呢,这事还有什么复杂的,反正我是个小人物,到哪里都是干活,在云山不也是没日没夜地干嘛,所以换个地方换个环境,或许能干得高兴一点儿”。钟楚文说道。
“听你这么说,在云山县干了就不高兴了喽?”
“谈不上高兴不高兴,反正是干的不舒心,你不是不知道,我以前给秦厅长当秘书,那个时候县长是羊良平,后来秦厅长走了,羊良平在云山县,一手遮天这种事情,我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再往后羊良平死了之后,我以为可以安安心心做点事情了,又因为笔记和名单的事情搞得乱七八糟,还有耿小蕊和裘媛的事儿,让我真的是没有心思在这里继续干下去了”。钟楚文说道。
钟楚文说的这些事情任明琦都知道,但是她觉得这不应该是钟楚文离开这里的原因,钟楚文到底因为什么离开云山县到新城去,而且那个地方还不如云山县呢,虽然挂着一个市级的名称,也只不过是一个县级市而已,但是据说那里很乱,因为有煤矿和其他各种矿产,争权夺利,黑社会横行,钟楚文去了那里,她真的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全。
“你要是去省城或者是去洪山,我都不怎么担心,但是去新城我确实有些担心你的安全,据说那里社会治安特别差,扫黑除恶一茬又一茬,但是黑恶势力就像是雨后的蘑菇,摘了又长出来,好像是根本就摘不完似的”。任明琦说道。
“没事儿,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国家公职人员,又不是去抢地盘的,他们就是再乱也不会对我下手吧”。钟楚文笑了笑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安全平安,而且龚县长知道你要去新城之后,她也感到有些意外,她和我说了这么一件事情,她说新城市委书记贾国少是梁秘书长的人……”不管钟楚文怎么冷淡,任明琦对他还是不错的,至少把从龚蓓丽那里听来的消息基本上都告诉了钟楚文。
“这背后还有这么多事儿呢,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刚才也说了,到什么地方我也就是个干活的,对于这种人情世故和官场上的关系,也只有大领导他们才能关心,我这个小兵就没有必要过问这些事情了”。钟楚文自嘲道。
任明琦听钟楚文这么说,明显有些生气。
“钟楚文,我好心好意来找你,把知道的关于新城的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你就这么对付我吗?你说你不关心这些人情世故和官场上的关系,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我还是三岁的孩子吗?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任明琦有些不屑的问道。
“我没有这么说,其实你来告诉我这些事情我非常感谢,只是我觉得这些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无论到哪里我觉得做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人情世故和官场的关系可以作为辅助,但绝不是阳光大道,你说呢?”钟楚文说道。
任明琦听他这么说在心里叹了口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终究不可能一如既往一成不变,就像是她和钟楚文之间的关系一样,他们也曾经甜蜜过,亲密过,可是到头来钟楚文和她说的这些话,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因为这话里话外全都透露着钟楚文的虚伪和谎言。
从任明琦认识钟楚文起,她就觉得钟楚文是一个攻于算计而且对人性的把握相当透彻的人,而现在钟楚文居然告诉她,在官场上做事情才是阳光大道,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任明琦怎么会相信呢?
而且她认为钟楚文对她根本就不相信了,说的这些话都是敷衍,所以才这么生气。
“行吧,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也没有其他的事儿了,那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任明琦拿起自己的包走向了门口。
钟楚文跟了过去打开门,在任明琦迈出门口的那一瞬间,钟楚文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