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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233 别抬头看天（第1页）

六百万年前，千禧人第一次出现在非洲肯尼亚土根山区，那时候地球正处于冰川时代晚期，陆地是剑齿虎、猛犸象、恐怖鸟、披毛犀和大懒兽的天下。

对于那时候刚刚直立行走，比现在的猴子体型大不了多少的千禧人来说这些巨兽无疑是致命的。

几乎所有的食肉类和杂食类动物都比千禧人大，千禧人在它们的食谱上。

哪怕到现在，也不过是巨兽们灭绝了而已，人类的体型可没有变大多少。

整个进化过程中，巨物恐惧症一直刻在人类的DNA里面，从未松懈过哪怕一秒钟。

巨物恐惧症的根源来自六百多万年里，人类只有几千年处于食物链顶端，除去这几千年，之前一直是被巨兽威胁的。

甚至人类驯养猪狗等家畜的历史都有上千年了，要是见到长得过于巨大的，下意识的反应仍是担心它们会不会吃人——野生动物就更是了。

惧怕巨大的生物，因为不想变成食物。

巨大的扭曲的生物组织在灰沉沉的天空中缓慢挥舞，祂们的真实形态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极限。

所带来的压迫感，使此时此刻，蓝星上，许多因为仰望星空见到祂们的人，瞬间陷入了疯狂——外面的那些保镖就是。

大部分人看见祂们的第一眼就疯了，如痴儿般大吼大叫。

san值完全归零，精神崩溃，彻底救不回来了。

人格也就此湮灭。

费尔曼仍保持着站立在窗边的姿势。

极度惊恐下的躯体化，让费尔曼身体的多部位肌肉痉挛，但整个身体却是僵直的。

他呼吸急促，耳鸣，大脑一片空白，约莫好几分钟才缓过劲来。

——费尔曼是亲眼看见过旧日支配者的，在几个世纪前，只不过他见到的是降维后的版本。

他甚至杀死过一些。

现在，无法窥见完整形态的旧日支配者们，让身为传奇调查员的费尔曼的san值，也来到了一个不健康的低谷。

他能隐隐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不能再看了。

但身体动不了，他做不到。

甚至他不知道在这几分钟里，他有没有眨过眼睛。

直到被人拽了一下。

克莱因伸手，把费尔曼拽离窗边。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只好伸手按着他的脸颊扇了几下。

费尔曼逐渐回神。

他看着眼前已经用手帕擦干净脸上血渍，触手收起来，虽然衣服上仍有大片血渍，但好歹是人模人样的搭档，理智稍微恢复了一点。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用干涩的嗓音问：“你刚刚说什么？”

他隐约记得，克莱因刚刚好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张嘴说话时，他口腔里尝到了一点咸咸的味道，紧接着是脸上有一点痒——不是刚刚克莱因扇他，而是脸颊中央好像有东西。

费尔曼下意识抬起依旧在发抖的手臂抹了抹脸。

——湿湿的。

是因为一直睁着眼睛，眼皮酸涩，流下的生理泪水。

尽管理智没有崩溃，但费尔曼意识到了他现在的状态有多危险，他的身体感官完全是混乱的，是延迟的。

嘴巴里尝到咸味，然后后知后觉脸上有湿痕，用手摸了才发现自己流过眼泪，眼睛的酸涩感是最后传来。

完完全全颠倒了。

曾经丰富的经验让费尔曼赶紧靠墙贴着，然后深呼吸，尝试调整状态。

“我说，”克莱因重复了一遍，“今天是莎布629年一月四日。”

费尔曼迟钝的大脑机械地重复他的话：“是，我知道，今天是Shub629年一月四日……”他话音一顿，喃喃道，“Shub，莎布……黑山羊？祂不是……不是死了吗？”

“没有。”克莱因温柔地说道，“祂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