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以多么深厚的信任,才答应了泡泡和他一起转移阵地。
国宾馆重重警戒,但都集中在院子里,士兵们荷枪实弹,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被虫子寄生的宿主。
人手都集中在这里,自然忽略了建筑物背后,正在阴影中爬行的奇怪生物——它看起来似乎是软体动物,只是触手实在多,还在中间扭曲打结成一个鼓起的大包。
吸盘牢牢吸附在有些老旧的红砖墙上,稳稳向下爬。
又于黑暗中快速移动,在背街远离监控的地方穿梭。
它显然对这一带很熟。
很快,来到了几百米外一栋老旧的小洋房里。
本来进门的瞬间,它是想要开灯的,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伸到老式拉线灯泡旁边的触手。
并一路顾涌着,从狭窄的木制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卧室里。
那一大团鼓包外面的触手疯狂蠕动,像开花一样,从顶端散开,露出如花蕊一样藏在中心的人鱼。
珍贵的、宝贝的,不能让外人看见一眼的私人珍藏。
人鱼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皮肤上有热腾腾的、亮晶晶的汗液,鱼臀称得上是肥,从背面看形状圆润极具肉感。
尾巴时不时就会轻微抽搐一下。
显然,这条人鱼正处于发情期。
而刚刚包裹着他的触手团激动到仿佛触电,死活不愿意离开眼神朦胧的人鱼。
“泡泡……”庭深低声道。
他手臂伸直,试图抓住另一只不存在的手。
那团触手明白了,他不是要它们。
只好偃旗息鼓。
触手翻涌着,像袜子一样,从中间往外面翻开,阴影中,一个赤裸的男人翻出来。
他头发湿透,滴滴答答的,不知道是海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那些触手翻到他脚下消失。
男人走到床边坐下,手掌温柔地摩挲着人鱼的脸,又低下头亲亲他微张的嘴唇。
牵出一条银丝。
他们一只手紧握,十指相扣。
“要解开蝴蝶结吗?”男人问。
庭深胡乱地点头。
他实在做不出更多反应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泡泡居然是一只有毒的章鱼——尽管触手的数量显然超过八根,但男人坚持称自己不是触手怪是章鱼。
是一只能从唾液腺中分泌神经毒素的有毒章鱼。
难怪之前他从不和自己缠绵地接吻,他更喜欢用触手的尖端戏弄自己的舌头。庭深想。
因为他的唾液有毒。